“我以□□义起誓。”身后的回答流畅得像是经过排演。
英克斯撇了撇嘴,不像信,也不像不信。他来到那人的身前,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这下我的身家性命可都交到您的手上啦。您——可至少得为我祈祷一番啊。”
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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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后,一切都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先前那些平湖下的暗涌都随着天气一天一天冷下来而被冻住了。王储来信告诉罗兰德斯,他已经解决了那些教士们,再也不会有人轻易蛊惑他父亲的神智;不仅如此,安格罗斯在他和他的幕僚们治理之下顺利地度过了至关重要的收获季节,平稳地进入到冬天。明辉城和哥罗亚的消息也纷纷说“伊谢尔德封印”重新恢复了稳定,看样子圣殿骑士团也能好好地在冬天里休个假了。
“不能掉以轻心,”琼恩的笔尖仍然凝聚着重重疑虑,“尽管现在看起来,之前频繁调用封印手稿的行为是为了加固它,但从圣殿现在的气氛看,我不认为教宗的想法会这么简单……”
提诺莎和罗兰德斯都收到了她的消息,但暂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茵格和维罗妮卡只是隐约知道罗兰德斯跟明辉城和哥罗亚一直保持着联系,但他们不清楚这些通过魔术加密的信件中到底传递了什么信息,罗兰德斯也没有向他们过多地透露。银泉镇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压抑和紧张,又或者只是茵格单方面地这么觉得:他有时候站在中庭,望着铅灰色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会不由自主地神游到一片虚空。
“这场雪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了一样。”身后传来维罗妮卡的声音。
“是啊,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茵格附和道。他转过头,看见维罗妮卡大概是刚从外头回来,毛茸茸的大氅上还落着一些没融化的雪,整个人浑身带着屋外卷进来的寒气。
维罗妮卡来到他身边,眼睛盯着飘个不停的雪花,忽然说:“他有点太自信了。”
茵格无言地看了她一眼,白茫茫的雪光将她的面容映衬得比平日里还要苍白一些,深色的嘴唇和妖纹愈发显得冷峻与不祥。他移开了视线:“或许不是自信,而是没有别的选择吧。”
“贻误战机是最愚蠢的选择,”维罗妮卡的话音染上了一丝急躁,“好不容易可以抢过主动权,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如果他真想那么做的话,就应该立刻——”
“然后呢?”茵格问。
维罗妮卡一时语塞。茵格说:“拥立一个新的教宗,还是干脆取而代之呢?而且还是在师出无名的情况下。”
维罗妮卡冷冷地反问:“被动迎战倒是不理亏,可哪个更容易胜利呢?”
茵格盯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我也在想。”
但他想的不仅这些——或者说这只不过是唤起他疑惑的一个引子罢了。越往深想,他心头的疑虑越重: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圣殿骑士团获胜的可能。一方面,教宗至今依然掌握着主动权,骑士团不清楚“伊谢尔德封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教宗到底想对他们采取什么措施;另一方面,无论是王储还是骑士团都无法贸然主动出击,即便王储继位当了国王,想做这事依然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因为全部的人类王国都团结在圣殿的穹顶之下,挑衅教宗就是与所有人为敌。以茵格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发现找不到什么破局的好办法。战前丧失希望可是大忌,因此他什么也不能说,甚至要劝告自己不要产生这种消极的想法。但看着那些对个中矛盾至多只知道一些风言风语的同僚们,他又难免感到一阵无助。
也没准罗兰德斯是对的,他想,自己在当年受封的时候,哪里预料过圣殿骑士的工作内容里还包括这些呢。
他身边的维罗妮卡看他神情凝重,便换了个话题开口:“昨天我收到了莱娅娜的一封信。”
这下茵格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是吗?她怎么样?”莱娅娜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她走的时候天气才刚刚转凉,如今已经是严冬了。起初她没走的时候没人觉察到,等她一离开,住在罗兰德斯府上的这几个人才忽然觉得生活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维罗妮卡这么一提起她,茵格忽然觉得有些想念起她来。
“从信上看她很好,”维罗妮卡回答,“明辉城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可把她给高兴坏了——真是小孩子脾气。她运气还不错,有个叫琼恩的女士对她很好,会不时指点她训练精神力的诀窍——”说到这儿维罗妮卡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茵格一眼,“要不是她提起,连我都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在哥罗亚待过,这消息传得可真够曲折的。”
茵格有些哑然:“琼恩连这都告诉她了?”
维罗妮卡挑了挑眉毛。莱娅娜的信里花了不少的篇幅写琼恩,可见她对这位女士是真的充满了好感与崇拜:琼恩本人在哥罗亚和明辉城都学习过不短的时间,她十分反对教廷和法师院泾渭分明的学徒培养模式,因为她觉得早期精神力训练是没有严格的攻击与治疗界限的。她把她自己这一套观点传达给了莱娅娜,后者——可能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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