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交往的,不是内人。和他有关系的人是我。他……根本没办法和女人做爱。」
act 6
过了凌晨三点,搜查官们终于全部撤离了。
生岛的告白极具冲击性,可是两名刑警只是职业性地说道「这样啊!详细情形,我们明天再请教你」,然后写下笔记而已。
明天还有更详细的现场搜证及侦讯等待着所有人。生岛一家人,等故障的车子一修好,明天就要下山住进原本预定留宿的饭店。他们的侦讯好象要在那里进行。
雪又开始缓缓下着,所有人都站在玄关处,以茫然的视线目送警车离去。
夫人生硬地将视线从文大身上别开,一句话也不说。
悦子靠在夫人身边搀扶着,可是夫人僵硬的肩膀,似乎连别人的帮助也冷冷拒绝似地。
「听说遗体被送到当地的警局去了。」
两人累得半死地回到房间。暖炉里的人还留有些许火苗。
「明天早上,牧野先生的双亲好象会从札幌过来。……你要去探望吗?」
「嗯。」
两人坐在暖炉旁的沙发上。贵之好象也累了。他在杯里倒了威士忌,让柾也喝了一些。
「你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吧!」
「……嗯……」
灼热的威士忌流入喉咙。柾把头靠到贵之宽阔的肩膀上。
整个脑袋乱成一团。牧野的死——还有他和生岛之间的……。
透过媒体,柾虽然知道除了贵之和自己之外,也有这种人存在,可是那就像在电视看到的远方国度的战争,毫无真实感。实际上,这是柾第一次在身边遇到同性恋者。
「贵之认为这是意外吗?还是……」
「我不想去怀疑。」
「大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呢!如果是被杀的话,凶手是谁——」
「柾。」
贵之委婉地斥责他。
「接下来是警方的工作,不要去想多余的事。」
「不可能的,我一定会想的。」
柾在沙发上缩起身子。贵之的大手抚着他的背。
「牧野先生告诉我,他有个有爱人的朋友。说他朋友大学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工作,全都是他的爱人出钱照顾的。还说,就算他想停止这种关系,也因为太过轻松而随波逐流。……牧野先生会不会是在说他自己?他说的爱人……会不会就是指生岛先生……」
「……去睡了吧!你累了。」
「……」
柾点了点头。牧野再也不会觉得累了。这么一想,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和我约好,说要教我滑雪的。」
柾忍住呜咽,哭了一阵子。然后又喝了一点威士忌。
「身体都冷了。去冲个澡,然后睡吧。会感冒的。」
「嗯。……贵之也要洗吗?」
「嗯。你先洗吧!我要查点东西。」
只是冲澡,好象还无法暖和身子。刚才忘记拔掉栓子,浴缸里的水完全冷掉了,连蒸气也冒不出来。整个浴室既湿又冷。
柾拔掉栓子,回到更衣室。毛巾和浴袍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刚才我有用毛巾和浴袍吗?
一楼的厨房旁边,好象有洗衣间。那里应该有毛巾吧?
贵之在寝室讲电话,柾没有向他报备,走出房间。
刚才的吵杂就像骗人的一样,走廊上一片沉寂——柾看见牧野的房门。
(明天早点起来,一起去滑雪吧!)
就在数小时之前,两个人才约好的。
(让你看看我帅气的特技表演!)
是意外,或是他杀?——被这些人当中的谁杀害了?没有人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们是一家人,也有可能互相包庇。
(……别想了。怎么可以怀疑贵之朋友的家人呢……)
而且,就像刑警说的,又不一定是他杀。搞不好牧野只是一不小心跌下摔死的。同时,柾也不愿意尽是怀疑别人。大家都已经紧张兮兮的了。
大家都认为「除了我之外的人是犯人」,事实上可能根本没有犯人,却对邻居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心惊胆跳,如此渡过了一晚——记得有这样一部电影。它的结局是——。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一楼的照明消失了,滑雪场的照明也关了,外头一片漆黑。阳台前面走廊的玻璃门,从外头被单上一层蓝色的塑料布。鸦雀无声的走廊,似乎会出现什么东西,恐怖万分。
洗衣间的柜子是空的。只有一条小手中。柾失望地准备折回,却突然被谁拍了一下肩膀。
「你在这里做什么?」
「哇啊啊!」
柾发出尖叫,往后退去。——黑暗中,眼镜的镜框反射出光芒。
「抱歉,吓到你了。」
青木搔着鼻子,露出苦笑。柾为自己的尖叫羞红了脸。
「对、对不起。我是来拿新毛巾……」
「没有吗?啊,我们用掉了多的毛巾呢!真对不起。」
「青木先生呢?」
「无论怎样都睡不着……这不是学生岛先生,不过我也想下来拿罐啤酒。浴巾的话,我的房间还有一条没用过。因为我总是用小条的擦身体。你要吗?」
「可以吗?」
「嗯。请。」
青木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浴巾就可以了吗?」
「是的。」
房间的格局和牧野的房间相同。双人床靠墙摆放,茶色的沙发和桌子则放在窗边。从窗户可以望见包围阳台的塑料布。
「刚才你一定吓了一大跳吧!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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