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婴,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人会是谁?
萧纬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得去趟大清寺,见见终了。这块无端多出来的符箓,起因在六年前的英王。当初是他李代桃僵,最后,也是他自食其果。
这时,旁边躺着的秦瑞忽然醒了,一阵嚎啕大哭。
萧纬因想得入神,半天也没反应。最后,还是金夫人和秋莲跑进来。秋莲着急忙慌替小太孙换尿布,金夫人则指着萧纬鼻子训斥:“哪有你这么当娘的,瑞哥儿哭成这般还坐在那当木头?”
萧纬嘻嘻笑道:“我这正想事呢,没听见。再说,外头好几个丫鬟,还有您这个最贴心的外祖母,瑞哥儿出不了事。”
金夫人听得好笑,走过去给她一爆栗。一低头,瞅见白纸上那行红字,顿时急得双手打颤,一对眼眶也倏地湿了。
萧纬吓了一跳,忙挥手赶走秋莲:“将瑞哥儿抱去外头晒晒太阳。”
瞬间,又掩上门。
刚转过身,金夫人已捧着白纸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儿,我的儿啊。娘对不住你,都是娘的错,娘不该送走你……”
萧纬两股战战,浑身虚软地倚在槅门上。
这才是萧家的秘密吗?她除了萧英,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或者是弟弟?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一别十六年。
不,不止十六年,上一世,她也不知自己还有一个血肉至亲。
而爹娘会送走那个孩子,证明萧家知道太.祖遗训。是萧家先祖规定的吗?若有二子,必须送走一人?
为什么?萧家祖先明知秦家人的恶毒,却还留下“不能反秦”的家规。祖先这是中了什么邪?
萧纬气得血气翻涌:“为何?为何要送走我另一个兄长?”
金夫人哭倒在罗汉床上,伤心得连连打嗝,一个字都说不出。
萧纬怕她哭岔气,忙上去轻拍她后背。“娘,女儿错了。送走那个哥哥,您才是最难过的那个,这些年,您都自己忍着这个秘密,女儿却懵然不知……”
说着,萧纬也伤心起来。
她居然还有个哥哥呢,可是,她从来都没见过,连他是谁都不知。
金夫人见她哭,顾不得自己心头之痛,转而安慰她:“那是你弟弟,那年,你先出生的。”
萧纬伸手替她抹泪:“娘,弟弟送去哪了?我想找回来,可以吗?”
金夫人摇头:“我也不知他去哪了,你爹不让问。你爹说,他和咱们无缘,咱们萧家,只能有一支香火。”
边说边掉泪,像攒了几十年的伤心,今日一股脑流出来。
萧纬怒声质问:“为什么萧家只能有一个儿子?您经受母子分离的惨痛,爹爹都不管不问吗?”
金夫人哽咽道:“不是你爹的错,是祖上规定。家规上说,若香火两分,不仅萧家家破,就连大景也要亡国。这不是咱们家的私事,而是关系着国运兴衰的大事。”
萧纬目瞪口呆。上一世,萧家香火两分,秦壁没有遵从□□手札,保全哥哥的两个儿子,到他过世,大景真的差点亡国。
她死盯住金夫人,怯怯问:“娘,您,知道太.祖手札吗?”
金夫人回视她,凄然一笑:“娘知道,你爹也知道。那本手札,有两份一模一样的,一份留给帝王嫡脉传世,一份在咱家祠堂封存。其实,手札是两个人一起写的,一位是太.祖,另一位是你曾祖的曾祖。”
“祖先为何作出这般荒唐的规定?不许萧家开枝散叶,生下两子还非得除去一人?那可都是萧家血肉啊?”萧纬怒气盈眸。
金夫人抚了抚她的前额:“傻孩子,咱家几时做过这般狠毒之事?先祖早有准备,给后人留下一副避子汤药方。不过,在你父亲之前,萧家没用过那个方子,历代都是子嗣艰难。直到你出生,娘才开始服用那汤药。你那个双胞胎弟弟,是个意外,当时,没人看出我肚子里怀的是两个。结果,生下来是龙凤胎,皇上听说后也傻眼,最后没办法,你爹只能将他送到大清寺后山。”
“弟弟被庙里收养了?”萧纬揪住金夫人的衣袖,“皇上也知道弟弟的事?”
“是啊。皇上不忍,提出送到庙里这个办法。我在襁褓里留了生辰八字,你爹看着三了师父抱起他才走的。为了让他活着,只有出家这一条路。”
萧纬说不清什么滋味,只觉腹内沸水熬煎。眼睛往桌上一瞥,又瞅见那个生辰八字。
金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娘还没问呢,这符箓你从哪弄来的?”
萧纬激动得往后一跳:“我出去一趟。”
那块符箓,只要从英王那问出符箓的主人,就能找到弟弟。
没多会,萧纬坐上往大清寺的马车,眉梢欢喜得不时乱跳。
“快,能多快就多快。”
“是。”
车夫重重抽了下马鞭,前边的高头白马立时撒开腿。八月的风将车帘拂开,萧纬顺势仰头,看见顶上不阴不晴的天。
一路上,车身颠簸得哐当作响,仿佛随时可能飞出去。
出了城门不远,便是三岔路,车夫扯住缰绳拐了个弯。萧纬深嗅一口桂花香,略微按捺住心中澎湃。她头回觉得,大清寺如此遥远。
☆、别来无恙
约莫过了午时,马车停在大清寺山门外。萧纬猛地跳下车,一口气奔出一射之地。后边秋莲追得气喘吁吁。
她雀跃着跑进终了住的禅院,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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