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不知何时,身边的景象已从客栈厢房变成了姑苏街头。
姑苏繁华,眼前虽已入夜,街上仍是熙熙攘攘。两人立在街头,人群从旁边川流而过,远处光影迭起,悠悠辗转出一城风华。
蝉龄看着周围的景象,一时有些恍惚,仿佛一世未曾见过这些。明明是熟悉的街,熟悉的楼,那喧嚣的人声,那一张张脸却陌生至极。
郑齐贴在他耳边问:“看见了吗?这就是现在的姑苏。”
是的,这是现在的姑苏,不是他从前日日夜夜想的那个。从前想的那个,早已虚幻,其实自己都有些不记得它的样子了。眼前这个,才是真实的。纵使它也只是一场梦境,可是这里头的人都行自己的事,说自己的话,他们是那个真实世界的倒影。
被人流挟着向前走,回忆与影像重叠。那个卖扇子的摊子还在,买汤团的大娘也在,算卦的却不见了,想是整日坑蒙拐骗被官府逮了。也是该,那算卦的之前还跟他说他会高中,结果现在呢?骗子。
街边就是湖水,游弋着几艘画舫。灯火辉煌,雕梁画风,不尽精致奢靡,正是画舫一篙烟水阔。
郑齐伸手拦下一艘,道:“你以前光顾着读书,一定鲜少坐过这种东西吧。来,我拉你上来。”
姑苏夜游,行舟水上,是件再美不过的美事。
湖上微风习习,偶尔飘来其他船上的欢笑声,嘈嘈切切的琵琶声。仔细听,好像又夹杂了一丝女子魅惑的□□,饱含春意,直叫人听得面红心跳。
郑齐坏心眼的凑近蝉龄的脸,问:“你猜那船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蝉龄别过脸,躲过郑齐呼出的热气:“这是你的梦,我哪晓得他们在做什么。”
郑齐手搭上蝉龄的腰:“那我就辛苦一下,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他们在做什么吧。”
言毕,就吻上了蝉龄的唇。细细索索的吻从唇上蔓延到脖颈,再到锁骨。
郑齐继续向下,解下剩下的衣衫,双手游走到腰际。蝉龄的右腰上长了一块胎记,绯红的颜色,衬着白`皙的肤色,显得格外扎眼,好似块胭脂,说不出的好看。
郑齐笑道:“难怪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是箫,这绯色的印记都是一个样子的。”说着,用鼻尖稍稍蹭了两下那胎记。
蝉龄那块本就敏感,给他这么一弄,身子登时就酥了,颤声道:“别……别弄了……”
郑齐哪会听他的,反而变本加厉,轻轻舔吻那一抹绯红。
蝉龄皮肤细腻柔滑,身形修长瘦削,却不似女子那般柔若无骨,而是有一种如竹一样的坚韧,让郑齐爱不释手。
这一场□□两人具是极为投入,一时沉沦其中难以自拔,郑齐更是觉得恨不能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甘心。
情潮过后,蝉龄披了衣裳坐在窗边,让风吹去身上燥热的气息。
窗外不知何时自从春色变成了夏光,湖边的叔愈发绿的浓了,如雾如烟,和月色一起,水纱样得淌下来,笼住了一片湖色。有夏蝉藏在树中欢叫,宣泄着暑气。
蝉龄抽出一旁的箫,和着鸣声吹奏。郑齐坐在一边,支着脑袋看他,觉得真是好看。挺直的鼻好看,淡色的唇好看,弯弯的眼睛最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蝉龄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放下箫笑着嗔道:“看什么呢?”
郑齐道:“看你好看呗。”
“有什么好看的。”
郑齐正色道:“千尺桃花水,不及君一双温柔眼。”
蝉龄笑得更厉害了,笑着笑着,他低下头,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蝉龄吗?”
“我是家中的幺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我娘怀我时就一直想要个女儿,家里人也都说我娘喜欢吃辣的,这胎保准是个女儿。据说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甚是闹腾,我爹他们老早就取好了孩子的名字,叫‘婵龄’,婵娟的婵。结果没想到我是个男孩儿,就把婵字换了。”
蝉龄望向窗外,道:“没想到这名字倒是格外契合我。蝉龄,我可不就像那蝉一样,夏生秋死,属于我的只有一个夏天。”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岁,明明还有那么多风景等着他去看,那么多事等着他去经历,却因为一场横祸,什么都没有了。
郑齐的酸楚与心疼弥漫开,一点一点占据心房。他多想早点认识蝉龄,早一点保护他,这个他恨不能用生命去疼惜的人,终究遇见的太晚。
蝉龄笑着抚郑齐的脸:“好了好了,我还没哭呢,你怎么红了眼眶。也没什么可惜的,我这不是遇到你了吗?就是觉得我爹娘养我这么多年,我还未曾报答他们,真是不孝啊。”
郑齐捉住蝉龄抚摸他脸的手,问道:“你真想见你爹娘?你见了,可不要难过。”
蝉龄也是有些激动:“我能见到他们?”
郑齐不回答,只是一直握住他的手。突然,蝉龄发现周围景致开始变换,所有的颜色被打乱,最后凝结在一起,他们此时正站在一幢宅子外头。
蝉龄感到呼吸凝滞,这正是他家,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待走近一瞧,竟是另一个郑齐。
蝉龄扭脸去看他身边的人,郑齐道:“我向别人打听了你家的住处,去拜访了你家。你现在看的就是那时的情形。”
说话间,那个郑齐已经叩响了门。小仆打开门,问道:“谁啊?”
蝉龄认得,那是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阿元。
“我是你家三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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