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和乡试的考试科目一样,依旧是一场‘杂宗场‘,一场‘经义场‘,以及一场‘策问场‘。
此次经义场和策问场的考题,循规蹈矩的,除了考题的难度相应加大外,没有什么新鲜变化。不过就算题面上难度没有增加,考生也会在作答时主动增加难度,否则如何能从七八千人中脱颖而出?
杂宗场倒是有些变化。乡试时是三百道填空题,这次会试是两百道填空题,外加一道写判书的公文书写题。
杂宗场的变化,对黎池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因为诏、诰、表、判等这个时代的各类公文,黎池早在乡试之前就已经专门练过了。
在心里对考卷有个大概认知后,黎池就将经义和策问的考卷放到考篮里,将杂宗场的试卷展开,开始做题。
上次乡试时,黎池选择先做最难的策问试卷,是感染风寒后不得已而为之。这次没有了身体方面的担忧,他选择按照正常的场次顺序来,杂宗场、经义场直至策问场。
黎池在做杂宗考卷时极其认真仔细,认真到每一题的题目读三遍,仔细到落笔写答案时还要再确认一遍。
可即使是这样,因为一路做下来没遇着难题,黎池在午时整的时候,就将两百道填空题做完了。
黎池停笔,生火煮了一罐开水,就着干粮吃过午饭后,就继续作答杂宗场书写判书的公文题。
公文,黎池前世写过的正式公文,数量怕是都已经过百。虽然古今的公文差别不小,但‘公文思维‘却是一样适用的。加上黎池训练模拟写过这个时代的各类公文,因此对这篇判书公文尚能说是信手拈来。
判书,与其他类公文相比,要格外注重用词严瑾准确。于是黎池先打了一篇草稿,然后一字一词地推敲,力求遣词造句完美。
傍晚,报时的士兵在考场内走动报时的时候,黎池已经将作答完毕且再三检查过的杂宗场试卷,小心叠好放进考篮里了。
……
杂宗场,说是考三天,但其实大多考生都只用两天来作答,腾挪出来的一天时间都拿来作答策问。
因为许多考生觉得,策问场的时间比较紧迫,三天时间写三篇策问,还是有些不容易的。
但这些考生是不包括黎池的。
这次会试,黎池花了一天时间作答完杂宗场,两天时间作答完经义场。
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其他考生,黎池是经历过‘魔鬼答题速度‘磨炼的。中学和大学时期的各种大考小考,后来国考、遴选考,都对答题速度有很高的要求。
那些考试,黎池都闯过来了。他已经习惯一旦开始做题,脑子就极速运转,做题速度快也是自然的。
而且,黎池还有一副好记性,只要是他有意识认真记忆了的,就很难忘记。而杂宗场和经义场,很大程度上考的是知识记忆能力,这正是黎池擅长的。
所以,黎池的作答速度这么快,也就不奇怪了。
答完杂宗场和经义场之后,黎池就竭力压制自己的作答速度,用一整天的时间去推敲策问的作答方向和思路,然后又用三天的时间写出了三篇策问。
一天构思,三天书写,每一篇策问文章皆在五千字左右。
书写完之后,黎池拿起来细细研读过一遍,才终于觉得没像乡试一样留下遗憾了。
会试连考九日,黎池花了七天时间作答完毕。
剩下的两天时间,黎池就坐在考棚里,无所事事地竖耳听考场上的声响。
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考场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东西掉地上的声响开始增多,‘哗啦啦‘翻考卷的声音渐大渐密集,‘嘶嘶‘的低声抽气开始蔓延,及至最后,唉声叹气的长叹声也此起彼伏……
到第九天时,甚至需要三位主考官、八位同考官,分开密集地同时巡视考场,才能镇住考生们。
所幸,直到第九天酉时,锣响三声开始糊名交卷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此次会试的考试阶段算是完美落幕。
至于判卷阶段和张榜公示阶段,对黎池他们这些考生来说,基本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在糊名交卷时,监察学官和三名主考官进入考棚,外面还站着三名同考官。然后由不参与判卷的会试监察学官,上前糊名,以确保考生的答卷字迹只他一人见过。
会试当然也是有监察学官的,只是这人黎池没见过。
黎池站在一旁,双眼盯着看完了他的答卷糊名全过程。
监察学官糊完名和三名主考官出去时,其中一位主考官与黎池的视线对上,然后给了黎池一个笑容。
黎池一边往外走,一边思量那名主考官的笑容。
看来或许那名主考官,是赵俭的人。
主考官中有一个赵俭的人,同考官中或许也有。他又在乡试过后在赵俭的提醒之下,注意了自己的字迹,这次会试作答时就是用的他变改后的台阁体。
这双重保证下,应该能避过有些人的背后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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