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阳县城太小,都没有一家稍微气派些的酒楼,于是黎池索性就决定在袁家客栈宴客。可袁家客栈主营住宿,提供给客人的饭食都是简单的早点或面食等。摆得上席面能宴客的酒席?那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黎池本来也没指望袁家客栈能做出酒席来,他只是借个地方而已。
黎池去找了城里一个较知名的专给人做喜宴酒席的厨子,待厨子拟好菜色,就从外面购买食材,备上三桌酒席。
到约定好的时间,递过拜帖的人都携礼准时到达了袁家客栈。
黎池作为宴客的主人,招待来客周到无比,全无丝毫高中状元后可能会有的傲慢轻忽。
不过黎池也没失了他作为状元的气势,既让人倍感亲切,又让人感觉敬畏,不会让人生出可以轻忽逾矩的错觉。
“因黎某此次归乡时间着实不宽裕,只得如此局促地一起宴请诸位,黎某心中也实在惭愧,就先在此自罚一杯,还望诸位不要介意。不过诸位也可借今日这次共聚的机会,相互间叙叙旧。”
黎池确实谦逊,可在场的人也要知道:黎状元只是在谦逊而已。于是,众人纷纷表示不介意,并且跟着陪喝了一杯。
“哈哈,黎状元客气了!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喝一杯,一起喝一杯!黎状元今日能拨冗来盛情款待我们这些人,我们就已经倍感荣幸,哪还会介意?”
“是极是极!我等高兴还来不及,怎还会介意!黎状元也为我们这些人,提供了一个聚在一起叙叙旧的契机呢!”
城郊的张地主亦即是张瑱的父亲,在这些人中显得就有些拘谨了。因为张地主听他儿子说过他与黎池不合的事,并且他对黎池颇有微词。
没曾想黎状元未曾计较,还收了他的拜帖并同样邀他今日前来……想来是黎状元胸怀大度,未曾将与儿子张瑱那点不合记在心上。“不介意不介意,人多还更加热闹些!”
黎池的记性还算好,当然还记得张瑱,不过他倒确实未对他耿耿于怀。
如果说,就因为府试前在折桂楼里,以及当街退婚时的这两次口舌冒犯,黎池自此就与张瑱过不去了、要加倍报复回来,那他还真是没想过。
黎池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主要是他当场都已经怼了回去。若是还去计较那些小事,那他也就不用做其他事,一辈子就活在仇怨里去与人打脸计较了。
“诸位这样为黎某的不周之处开脱,真是劳烦诸位了,哈哈哈……”
黎池参加过太多次饭局,深谙营造饭桌气氛的诀窍,再加上他现在身份不同了,桌上众人又都敬着他、捧着他,于是这次宴席的气氛从头到尾都很好,可谓主宾尽欢。
约一个半时辰之后宴席就散了,将众人都送走之后,黎池和黎湖开始清点今日收到的礼物。
“天啊,收了这么多礼!这些加起来怕是能换三千多两银子!会不会不好啊……”黎湖帮着清点完,惊讶地感叹着,有些担忧。
“嗯,或许有那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黎池没在这个话题上和黎湖多讨论,让他就保有现在这份惊叹和敬畏之心。
既然堂弟说不会有问题,只要听他的就好。黎湖也没多问,只想着这次是因为堂弟中状元才收这么多礼,以后可不能收了。
黎池今天收到的这价值三千多两银子的礼物,是那些人之前在他中举人送礼那次,察觉到黎家不喜收厚礼之后,有所克制的结果。
三千多两,均分到今天来的二十来人的头上,人均约送了一百五十两左右的礼。一百五十两银,放在以前的黎家是一笔大钱,可对今日那些地主、乡绅或富商来说,只是随了一份稍微丰厚些的礼而已,就跟亲朋好友有喜事时随礼一样。
当一个人的权势和地位达到一定程度后,即使拒收不法收入,而且还再自我克制上几分,也依旧能聚集不少财富。这就是权势和地位的好处。
身在这个时代下,一人之力犹如蚍蜉撼树。黎池即使想不象征性地收一些礼都不行,否则那些送礼的人会以为他对他们不满、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长此以往就会阻碍渐起,以至于寸步难行。
黎池没有以一身之力,去改变一个时代社会的雄心。却也不想他自己或他的家人和族人,对送上门来的银钱礼物没有敬畏之心,从而招上祸事。
因此,黎池就能只盼望,他们都能一直保持住这份敬畏之心。
黎池他们来到县城后,该拜访的拜访了,要接待的也都接待了,主要的事都已办完。“湖哥,你明天去孙家拜访。”
黎湖一脸疑惑地问:“我去孙家拜访?我去倒是想去,可为什么啊?和周你呢?你……你去徐家?”
黎池为他三堂哥难得的敏锐,赞许地点点头,“对,我明天要去徐家。至于为什么?三堂哥你知道的。”
“好,我应该知道的。”黎湖笑得过于狡黠,以至于都有些猥琐了……“那河哥是不是也得赶紧去秦家啊~和周你这是想娶亲了!”
黎池笑看着他三堂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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