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说?”
“他只说全凭你做主。”仲堃仪看着他道:“不过骆珉在我门下三年,我看得出他也是个有本事的,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若是能成了,我倒觉得不错。”
“那···若是他今后发达了,会不会嫌弃绿阑是小侍出身?”孟章终有些不放心。
“这点我想过了,不若你认他做个弟弟,以这样的身份嫁过去,也好看些。”仲堃仪沉吟道:“更加上我还是骆珉的老师,有这样一层身份,终归是多些保障。”
孟章回忆起骆珉的为人,虽说出身寒微,但也是知书识礼之人,与绿阑也是良配。若是双方都有意,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遂点头道:“只要阑儿自己愿意,我对此倒没什么可反对的。”
仲堃仪闻言喜道:“那我回去便告诉骆珉,他可是盼了好久。”
孟章也是欢喜,但是想到卷碧,又一时间觉得心中酸楚,不由问道:“卷碧现在有消息了吗?”
仲堃仪一直在派人留意卷碧的消息,他也知道这两个小侍自小伺候孟章,情同手足,不可以普通下人而论。奈何卷碧自从与绿阑分别后,音讯全无,竟再寻不到半点踪迹,当下只得摇头道:“许是卷碧有福,被哪位郎君娶回家了。”
孟章知道仲堃仪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话儿。被卖到烟花之地,又因生病被发卖出去,不了解情况的话,哪个好人家会娶这样的坤性?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眼眶不由湿了。
“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尽力去找。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忧思过甚了。”仲堃仪见他如此,便劝道。
奈何仲念因为父母一直在说话忽略了自己,心中着急,但是不论怎么动作,都没人理他,心里一委屈,便哇哇哭了起来。
孟章被这哭声拉回了思绪,看仲念哭的小脸通红,不由又着急又心疼,忙拍着他低声哄着。
仲堃仪静静看着自己的夫郎和儿子,被阳光笼罩之下,孟章的面庞说不出的柔和安详,心中顿时升起岁月静好之感。只愿今后的岁月,他们都能平静度过,一家人再不分开才好。
蹇宾一袭白色金纹的曳地长袍,施施然走进孟章所居的偏殿。
已经开了春了,气温便是一天暖过一天。
孟章见他过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笑说:“很少见巫祝大人装扮的如此隆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蹇宾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摊了一桌子的东西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小侍绿阑就要嫁人了,我这些年写了不少话本子,也挣了些许稿费,便想着为他添些嫁妆。”孟章一直没断了写作,时间长了也有了些相熟的书铺帮着印刷。加之他文笔清丽,故事不俗,京中多有人喜欢,一来二去,竟还多积攒了不少银子。这会儿便托宫人去买了绸缎玉器等物,准备给绿阑准备些。
“仲大人倒是个清廉的,自己做了一品大员,竟还要夫人养家。”蹇宾取笑他。
孟章听到这话,情绪不由有些低落,叹了口气道:“即使是成了夫夫,也难保恩爱久长,别人给的,又怎比得上自己努力换来的?况且我喜欢写这些话本子,虽说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哪怕给读者带来一点儿触动,也不枉我费的这番心思了。”
其实,经过这么些事,哪里又能毫无芥蒂的回到从前?只是人生无常,只能随势而动罢了。这些话却是无法为外人道,孟章想起过往种种,不过似水流年,镜花水月,竟是什么也抓不住。
蹇宾看着他,若有所思。
孟章不知不觉想的出了神,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便忙岔开道:“不说这些了,巫祝大人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蹇宾长长的秀眉蹙了蹙,终是侧过头道:“无事,只是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
“多谢巫祝大人关心,已经是好多了。”孟章施了一礼。除了有时候会隐隐的心口痛,确已无其他的症状了。
“若是今后···今后我不在宫中了,你就和仲大人回家去吧。”蹇宾面上恢复了些往日的清冷,语气也平淡下来。
“巫祝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孟章不解地问道。
“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要想和从前的身体一样康健,却是不能了。还要时时记得要静心修行,磨炼性子,切忌大悲大喜才是···”
蹇宾今日说这么多的话,就好似交待后事一般。孟章听着,不由脊背升起一股子凉意,急急打断他道:“孟章在此随大人修行,大人又许我常常可以得见念儿,已经很是知足,孟章不敢奢求其他,还望大人不要嫌弃我才好。”
蹇宾笑了笑:“你不用多想,这寒星宫这般大,空寥岑寂,倒还多谢这段时日有你与我相伴。”
今日的蹇宾,说不出的柔软,恍然间竟好似回到了在齐府时的岁月,他依旧是那个端庄本分的齐府少夫人,端着香茶款待前来拜访的他和慕容离二人。
蹇宾不容他多想,站起身道:“我也该走了。”
孟章追了出去,他已经走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傍晚的一色天光在他长袍的缎面上流泻成斑驳碎影,光华闪动。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若木华问道。
寒星宫正殿内沉香蔼蔼,蹇宾的面庞隐在其中,看不真切。
“这是上好的凝神香。可助人安定心神,绝不会在施法的时候心生杂念。”若木华没有得到蹇宾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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