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时的窝火总好过失手后一辈子的后悔,无论是从胜者还是败者的角度来说。
“喂,你几个太放肆了吧。”酒吞双手抱臂在离他们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声调不高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当是时,茨木的拳头距离被他压制在地的男生面门不过几寸远,听到酒吞的声音,他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了一下,但最终那捏得死紧的拳头还是砸在了男生的脸上。
“你别管。”
骨骼碰撞的声音和茨木咬牙切齿的话语近距离地传入酒吞耳朵里,听得他一愣——这样的茨木他太陌生了。
茨木的拳头再度举起,酒吞看着他那泛着森森青白的骨节,一改方才还云淡风轻的态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掐住了他的手腕,厉喝道:“茨木!”
“放手!”茨木头都不抬,拳头较着劲儿的还想往下落。
“你住手。”酒吞心中着急,手上力道失了分寸,捏得茨木神经一痛被迫松开了拳头。
找茨木麻烦的几个男生又岂是省油的灯,眼看他受制,刚才还被打得撑在墙边缓劲儿的一个男生霎时从旁边抄起一根废弃的木棒朝茨酒二人挥过来,也不管会打到谁。
酒吞余光瞥见了男生的动作,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茨木的手,试图推开他。哪曾想茨木比他的反应还快,觉察到男生的偷袭意图后,他瞬间从地上一跃而起,利用惯性在空中转了半圈,左手抓住酒吞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护在了怀里,右臂抬起做出格挡动作,防止木棒对头部造成击打伤害。
钝器打到皮肉上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夹杂了些微别的声音,耳边传来茨木吃痛的闷哼和粗喘,酒吞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咙眼儿。他已无心他顾,脱开茨木的怀抱,出手就是一个锁喉直接把搞偷袭的男生掼到了巷道的砖墙上。男生的整个后背被粗糙的墙壁狠狠地硌着,疼得哀叫连连,酒吞却不为所动。他突然意识到,罪恶是没有年龄之分的。他瞪着男生,下了最后通牒,“还不快滚。”
三个男生落荒而逃,跑出几步还在不甘心地撂狠话。酒吞想,要是搁在十年前,自己非得把他们拎回来揍到服气。
掂掂手上趁乱扯下来的金属名牌作为“犯罪证据”顺手收入口袋,他转头去看茨木,这才发现情况出乎他意料的严重。
“喂,茨木!”
“我没事。”茨木捂着胳膊,抬头回了个勉强的笑给他,可指缝间成股流出的鲜血让他无法掩盖受伤的事实。
酒吞的视线往旁边一瞄便看到地上扔着的那根木棒上赫然钉着几根呲出很长一截的铁钉,铁钉上的斑斑锈迹和淋淋鲜血让他皱起了眉,“该死!和我去医院。”
茨木顺从地任他过来扶住自己,没有拒绝。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窄巷的尽头,一滴血珠自铁钉尖端猝然滑落,滚进了黝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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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
11.
这个世界的孤独与相依是对等的,有多少在节日你侬我侬的情侣就有多少孑然一身的人。有些人习惯了形单影只的生活且对此满不在乎,也有人无法忍受,企图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那里获取片刻的温存,即使这之后的喧嚣归寂会让他更加孤单。
酒吧出没着许多这样的灵魂,酒吞的店里也不例外。
茨木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第一次在店里看到的那些密切交谈的人并不全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有些认识不过几天的时间,但他们在这个与真实生活暂时隔绝的环境中给予了彼此精神上的慰藉。有些幸运儿把在这里建立的关系延展到了外面的世界,从此携手进入新的生活,只偶尔回到这里纪念相识的点滴。然而大多数人更乐于选择保持愉悦又简单的关系,随时寻觅着更适合的目标,人马交替是这里的寻常景象。因此,酒吞店里的跨年夜总是特别热闹,这个空间成为了陌生人之间联系彼此的纽带,排遣孤独,短暂狂欢。
跨年夜到底是不一样,店内的气氛要比平时热烈得多。背景音乐节奏轻快,应和着当下充满互动气息的氛围,炫目的灯光从上方飞快地扫过来,照亮人们洋溢着喜悦的面庞。
茨木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轻车熟路地走到吧台边坐下,等着酒吞在工作的间歇过来找自己,但后者明显一直被情绪高涨的客人们缠着表演花式调酒而不得脱身。好在酒吞的表演足够精彩有张力,不会让独自等待的茨木感到无聊,非但不会无聊,茨木甚至觉得新鲜感十足,毕竟他还没有见过酒吞如此长时间且完整地表演一套动作。
一个优秀的调酒师不但能够征服客人的味蕾还能够轻易捕捉客人的动向并富有技巧地抓住他们的视线。酒吞在茨木跨进大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感受到他此刻投射过来的目光,酒吞勾了勾嘴角,在完成一记漂亮的背后抛掷洛克杯后,他微微侧过脸冲茨木飞快地挑了下眉。
茨木不能够很好地消化调酒师这种投入表演时的下意识挑逗行为,他陶醉的表情凝滞在脸上,胸腔里荡过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波。
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暗下来,茨木的眼里映着此时此地唯一的光源,极尽炽烈,极尽璀璨。他看着酒吞完成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平抛、交换和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动作,几乎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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