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师就不太简单。
学习几周,目标下调为“做一顿圣诞的普通家常菜”。
再学习几周,目标又下调为“做一点圣诞的小点心”。
然而临来抱佛脚,哪里有这么容易呢?
季雅文愁得燕窝都要吃不下了。
得亏老白手段高,当机立断:“现在学那些花把势没有用,你就做小饼干,好看又实用。傻子都会。我给你把配料都搭好了,你回家直接倒进容器里搅和之后挤在烤盘上放进烤箱里烤就行了。有问题就call我场外指导。”
季雅文鸡啄米点头,心想这下有救了。
于是当司靖终于敲定方案,包下这个最奢华的旋转餐厅,安排好鲜花和乐队的时候,管家打电话来,告知他家里厨房被季雅文爆破的消息。
司靖大骇。
飞也似地赶回家。
发现季雅文蹲一地狼藉中,正指挥两个女仆妄图掩盖作案现场——显然是慌了神,光着脚就踩在乌七八糟的地板上,脚趾和脚踝都冻得红红的。司靖急着跨了两步过去把他提溜起来:“你这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语气就不太好。
季雅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
吓得脖子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司靖把他转过来,放下,让他踩在自己的脚上,请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一次:“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没有生气,你解释解释我听听。”
然而季雅文也没办法解释。
眼珠咕噜噜地飞转一秒,搬出他那被整个娱乐圈诟病的演技:“我……就……看爆米花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很像雪花很应景,就想要,做你的爆米花——砰!”没有比这更差的借口了,能忽悠过去就有鬼了,季雅文只好顺势抬起手臂,给司靖看挂在白白嫩嫩的手臂内侧的霜糖糊糊,“你尝尝看,甜不甜。”
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
司靖端着送上门来这巨大一颗“爆米花”往房间走,一路从手臂尝到了手肘,又从手肘尝到锁骨,顺着胸口往下,里里外外地尝了个遍,才说:
“嗯,特别甜。”
被他吃得软绵绵的爆米花瘫在他的怀里,一面大口大口地喘气,一面满足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甜就好。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圣诞节。”
司靖一听“啊”地猛从床上弹起来:“糟糕!我都忘了!”
季雅文看他这样也跟着紧张:“什、什么!怎么了?”
“我定了好大一个餐厅,还有鲜花乐队酒什么的……现在恐怕,时间都过了。”司靖痛心疾首。
“很贵?”
“……钱倒是还好,就是……”司靖挠了挠头,就是什么呢?——他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
季雅文就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那就算了别想它了。过节嘛,重要的不是在哪里过,怎么过,而是和谁一起过呀。”
司靖一愣。随即释然地笑起来。把手指插进他柔然的发间回吻他。
——说的也是。
这个世界上,本就是先有人,然后才有节。
【上头条】
季雅文十几岁的时候,和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小年轻一样,谈了恋爱就想要昭告天下,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用情侣套装,在身上挂满很显示“专属所有”的东西,一年写满三张专辑,然后,看到别人情侣上头条,就也想和司靖上头条。
司靖哪里敢?
开玩笑。
别人是一男一女,三十后半,成熟安定期的大物艺人,夫妻一起上头条秀恩爱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餐后甜点。
你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和自己经纪公司的老板上头条算怎么回事?——百分之一万摁头写有肮脏的py交易,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是认真的谈恋爱的好吗。
就不许。
非但不许任何人报道,而且在非私密场合都十分小心——任何有情侣意味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身上。
季雅文最开始还跟他耍赖。
被凶了。
说“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的。
就觉得兜头一盆冷水,灼热的心情瞬间被浇熄了一大半,连带写出来的歌都丧丧的。
结果司靖反而说“这样的抒情曲市场接受度很高,多写一点”。
季雅文气得当场哭出来。
司靖整个人都懵逼了。完全不能跟上思路。哄了半天不得法。最后被摁着骑了大半夜小马,骑行距离可绕地球半圈(并不。
那之后季雅文就不太乐意像以前那样,把“喜欢你”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司靖最开始还并没有察觉。
等察觉的时候,季雅文已经想要给他写一首“凉凉”了。
后来两个人又在一起,司靖就吸取经验教训,季雅文叫穿什么穿什么,叫戴什么戴什么。
季雅文搞音乐的,服装风格特别前卫特别浪,有的时候是吉普赛人,有的时候是波西米亚人,有的时候是古代人,有的时候是外星人。加上这些配饰不但违和,反而让人觉得p的时尚又抢眼。
司靖就……
……是搞经济的,原本从来都是高定西装大背头。
现在忽然身上多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就……那个感觉……怎么说呢……虽然说他在公司里积威甚重,还是有年轻的女同事忍不住来剪刀石头布派了一个倒霉的输家来问他:
“司总,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天天都挂得像一棵圣诞树?”
得亏季雅文不多时就认识到这种搞法简直时尚灾难,很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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