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魏王殿下声望权势如日中天,朝中党羽广布,说是朝廷第一权臣,也不为过。”
“我可听说……女皇陛下有退位的意思,多半啊……”
“哎,安静安静,车驾来了!”
四周的议论声陡然小了下去,只见一辆金碧辉煌的銮车缓缓自远处驶来,车前车后侍卫无数,将銮车重重护卫起来,銮车之侧,却有一人骑于高头大马之上,白衣玉冠,顾盼生豪,很是得意。
道旁百姓极少有机会见到皇帝车驾,一见之下,都兴奋起来,若不是立在道旁的侍卫台过威严,只怕立时便议论交流起来。
车驾缓缓经过,平地里忽起了一阵狂风,将车帘吹了起来,那一刻,百姓们分明看到车中端坐着一名极美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金冠龙袍,威严之中,难掩国色天香的妩媚。
“啊!”有人按捺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马上男子目光陡然犀利,手中马鞭一挥,准确地从人群中将那人卷了出来,扔在地下,寒声道:“你方才喧哗什么?”
那人颤声道:“小人……小人……啊!”
一记马鞭准确地落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男子冷冷地道:“亵渎圣颜,你可知道是死罪?”
那人被抽得满地打滚,哪里还答得上话来。
男子狠狠抽打几下,道:“来人,将这冒犯天威的刁民拖下去——”
“谢游。”车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男子忙向车内拱手道:“陛下。”
“此人罪不至死,你也打了几下,放了他罢。”
男子闻言狠狠瞪了那无辜的人一眼,应道:“是。”
车驾得以继续前进,被众多侍卫簇拥着,进了刺史府。
直到此时,百姓们才松了口气,敢出声说话。
“这人是谁,好大的威风……”
“还能有谁,御封的国师,谢游,谢子焕呗。”
有人低声道:“呸,什么国师,不过是仗着自己与皇夫殿下生了一张脸,才得陛下宠幸罢了!”
“兄台慎言!此话要落入国师党羽耳中,兄台只怕就要大祸临头了!”一人忙捂着他的嘴。
“他敢做,为何不敢让人说?当年皇夫殿下北退鞑剌,固我河山,那才是好男儿大功臣,那个小白脸算得什么!”
“唉,如今连鞑剌也变成历史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说到鞑剌,林老将军当年那一箭可当真是神威盖世。”一人眉飞色舞道。
“可不是!当年那新任的鞑剌单于号称草原神箭,结果被林老将军在城楼上拉满了雕弓,开云追月,将他射了个对穿,从此草原上便再无鞑剌一国。”
“我可听说,那为鞑剌单于便是当年被孝安皇帝送去和亲的驸马薛权……”
“啧啧,汉贼,当真是汉贼!死得好,死得好啊!”
“都别说了,热闹看完了,该干啥干啥去罢,言多必失的道理都不懂么?”
听得此言,百姓们不再说什么,渐渐散去了。
“唐公子,今日可好些了?”建业城另一端的豪宅之中,珑夏小心地扶着唐赋坐起身来。
“好多了,多谢姑娘关心。”唐赋向这些年来一直尽心照顾着自己的女子微微一笑。
“那便好,”珑夏报以一笑:“今日春和日丽,公子不若出去走走,或许对身子大有好处。”
唐赋笑道:“姑娘既是这样说,在下少不得要出去走走了。”他喊了人取轮椅来,然后摇头道:“如今我形同废人,到哪儿都要使轮椅,当真麻烦之极。”
“公子……”
“姑娘不必为我难过,只要唐某还活着,便还不至伤春悲秋。只是想不到当年的病如此厉害,竟让我半身动弹不得……”
珑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要再说了。”
唐赋微微一笑:“其实姑娘愿意随我回建业,已是望外之喜。能得姑娘随行,便是上半身也动弹不得又有何妨。”
珑夏面上微微一红:“别瞎说……”
“对了,你可听说了,女皇陛下今日进了城,已在刺史府歇下了。”
珑夏面露不悦之色,摇了摇头。
“姑娘似乎不喜欢女皇?”
珑夏讥讽道:“我一介小民,岂敢对天子至尊有什么看法。女皇陛下权力通天,爱喜欢谁便喜欢谁,爱宠幸谁就宠幸谁!”
唐赋注视她良久,叹了口气:“你还在介怀那国师一事?”
“那个谢游仗着自己生得与少将军一般,便得了女皇宠幸,成日里作威作福,简直侮辱了少将军的面容!”珑夏咬牙道:“此刻我当真怀疑,当年女皇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少将军。”
“女皇对皇夫殿下情深义重,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当真如此情深,她的地位,便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珑夏冷笑道:“可结果呢?少将军才死了一年,女皇便与那谢游勾搭上了,哪里还想过躺在皇陵里的少将军!”
“姑娘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然则天家之事,还是莫要擅自揣测为好。皇夫殿下已逝,陛下要喜欢什么人,都已与我们无关,不是么?”唐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嗯……你说得是,我只是……替少将军不甘罢了。”珑夏叹了口气:“不提她了。”
“令妹……眼下还在长安罢?她竟未与陛下同行么?”
珑夏面露忧虑之色:“她说她在京中有事,便没有跟来。”
“你担心?”
“如今魏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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