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
「详细情形要等我去看过才知道,我出去一下。家里不知道烧成怎样了......」
真芝的神情掩不住焦虑,秦野忐忑的心跳也尚未平息。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留在家里就好。」
白天的休闲服洗完还晾着,真芝匆匆换上昨晚来时穿的西装。神情凝重的真芝喷咕着不知叫不叫得到计程车。秦野央求同行,却被他小小责备一番打了回票。
「现在去也只是收拾善后,我很快就回来。你脸色这么糟,还是留在家里休息......」
真芝紧紧搂了搂秦野,拍拍他的背要他放心。秦野担心得好想揪住他的胸口,大声嚷着你不要去,声音却哽在喉咙樫。
「一定要乖乖睡觉,不然我会生气哦」
目送真芝千叮万咛后开门离去的背影,连我送你到门口都说不出来的秦野被留在原地。
「我......我得去睡觉才行。」
直到玄关的大门匆匆关上,秦野仍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用平铺直述的声音自言自语,失魂落魄地朝卧室走去,只是为了实行真芝临走前留下的命令。
「啊......皮夹......?」
低头望向脚边踢到的东西,原来是真芝的皮夹掉了。可能是拿起外套就急着出门,不小心遗落了重要的物品。
他会中途发现跑回来拿拾起地上的黑色皮夹,那里正好是结生子的房门前。
「结生子......结生子......」
秦野将手掌贴在门板上,呼唤着直到临终前仍心有所属,像姊姊一样温柔的女性。
模糊的恐惧伴随着现实感从背脊攀爬而上。秦野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人世间的聚散有多么无常。
「怎么办,结生子......」
起火时间大概在九点到十点之间。若是当时就这么让真芝回去,他恐怕难逃一劫。想到这里秦野不禁不寒而栗,他抱着真芝的皮夹,掐住自己颤抖不止的手腕。
一想到当时如果送真芝离开,这个屋内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秦野的心脏就像被撕碎一般。这次假如又失去最心爱的人,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将活在痛不欲生的懊悔中,为自己当初的固执悔恨终生。
「好可怕......幸亏......幸亏上天保佑。」
幸亏自己留住了他。不管是任性也好、撒娇也罢,秦野庆幸自己当时抱住真芝要他留下。宽心之余膝盖开始打颤,他坐倒在房门前。
--你呀,偶尔也要试着任性一点。
结生子温柔责怪丈夫心地过于善良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秦野含泪低喃着:真的可以吗?
「我...我可以喜欢他吗」
不可能给他回答的结生子,依稀笑着说你真傻。你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吗?真是败给你了。我答应你了。
「我好爱他......没有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与其看着真芝从眼前消失,他宁可选择让自己丑态毕露。秦野哽咽着下定决心,翟绘芝回来一定要跟他谈同居的事。
就在这时候,门钤突然响起。
「真芝回来了吗?」
难道是发现皮夹不见所以折回来了?秦野连忙起身,趺趺撞撞地小跑步过去开门。
「真芝,这个--」
泪湿的眼中浮现欣喜之色,也没确认对方是谁就开了门,一晃到站在门外一身颓废的不速之客,他顿时呼吸一窒。
「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
「井......井川?」
听到声音之前,他差点认不出对方是谁。井川嘿嘿笑了两声,那张俊美的容貌完全走了样,印象跟过去有如天壤之别。
(他以前是长这样的吗?)
之前见到的井川有着媲美名模的出众外型,此刻的他不仅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外面天寒地冻他也没穿外套,明眼人都看得出很不正常。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所以就调阅公司以前的通讯录,找出你家的地址。」
挂着冷笑的嘴角诡谲地抽搐着。不满对方私自调查自己的秦野,将心里的不愉快写在脸上,井川却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没办法,我非跟你谈谈贵朗的事不可。」
「贵朗......?」
井川呼唤真芝名字的声音,充斥着执迷不悟的妄念。尽管满心厌恶,却又不能不管这个一身落魄的男人。井川的神经似乎紧绷到一触即发,秦野心底发出警讯,最好别反抗他为妙。
「夜已经深了,在门口讲话会吵到别人......你先进来吧!」
听秦野这么说,井川点了点头。那点头的举动拙椎得很不对劲,秦野只觉得背脊发凉。
姑且不论对方是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对抖个不停的井川置之不理毕竟太小家子气,秦野只好泡了杯速溶咖啡给他。
「......贵朗不在这?」
「不在......你到底想说什么?」
井川大剌剌地喝着咖啡,一双眼睛品头论足似地四处打量,感觉既不礼貌又极为怪异。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要你们分手。」
秦野一听之下火冒三丈。三更半夜闯上门来还满口疯言疯语。举止尚称检点,嘴角的鄙夷冷笑却掩饰不了卑劣的本性,秦野已经忍不住要下逐客令。
「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这算什么态度?你给我搞清楚,你不过是我的备胎!贵朗是属于我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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