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心生厌恶,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的丈夫在美国留学访问,她从大城市来到这儿,是觉得这儿空气好,有利于胎儿健康。”
“还有人觉得大城市不好,非要跑到我们这种又穷又破的小地方?骗鬼吧!”张红梅嗤笑道,“肯定是怕被人家正牌老婆逮到,跑这儿躲胎来了!”
“大城市工厂多、汽车多,空气确实没我们这儿的好。没在大城市居住的人,自然不知道……”
陈逸帆话没说完,张红梅就像只炸毛的猫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哟嗬……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敢讽刺老娘!”
张红梅双手叉腰,满脸凶横。
“老娘在京城住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
陈逸帆知道张红梅曾经去过京城,也知道她得意洋洋地将这点破事对盐化厂上下宣扬了十来年,至今还觉得颇为光荣,心中越发地觉得不齿。
“我不过是重复别人的话,怎么就成了讽刺了?你在北京住过一晚上这事,我从小就听说啦!”
发现张红梅身后的人群中有人暗笑,他明白这群人不是铁板一块,暗暗放下心来。
“张阿姨,我赶着送货,不跟你聊了。阿姨们再见!”
“呸……见钱眼开的一家子,给个臭不要脸的小老婆舔/脚,把盐化厂的脸都丢尽了!”
张红梅冲着陈逸帆的背影破口大骂。
陈逸帆一阵恼火,转念想到这个女人猖狂不了几天了,又冷静下来。
前世的陈奎生在公派出差培训归来的路上遭遇车祸。
与他一起罹难的人,是黄建国。
陈逸帆本来还想顺带挽救一下黄建国的性命,如今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如不管不问,顺其自然。
杨希华接到必须卧床养胎的医嘱后,像只蔫茄子一样回到住处,老老实实地躺到了床上。
方玉兰担心胎儿有恙,从家里搬了些日常用品过去,临时收拾出一间卧室,陪着杨希华住了下来。
顺当日子过了没几天,院子深更半夜进了贼,杨希华受到惊吓落了红,方玉兰也吓得胆战心惊。
陈奎生心疼老婆,义无反顾地报了警。
杨希华这个手边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二度与清河市警方打上了交道。
陈逸帆认为,这是露富惹下的祸,杨希华就不该继续住在清河市。
可是,杨希华现在的情况很凶险,不能轻易移动,还需要有人陪同照料。
这事,自然落到了方玉兰头上。
而方玉兰因为此番遇险,变得胆小起来,不敢独自走夜路。
陈逸帆想到,过阵子,陈奎生就得与前世一样公派出差培训,忽然觉得,这是留下陈奎生的现成借口。
本来,他还打算偷偷给陈奎生下泻药呢,如今没必要了,只需装害怕、装胆小即可。
天气渐渐冷了,白天越来越短,他放学时,天都黑透了。
他装害怕不敢走夜路,方玉兰也是同样的问题,陈奎生要是真的出差培训去了,娘儿俩可怎么办?
陈奎生向来疼老婆、宠儿子,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他又舍不得主动放弃这次宝贵的培训机会。
他本打算在临走前把方玉兰的大哥、大嫂请过来住些日子,遭到儿子强烈抵制。
发现儿子大发脾气后开始天天做噩梦,每晚尖叫、恸哭,精神萎靡得连学校都去不了了,他就算是再舍不得那个培训机会,也得忍痛拱手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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