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协伸一用手心推了额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脚将这个脱线男人踹开。
“你也看到他的伤口了吧?被那么整齐割开的伤口绝对不会是意外造成的。再加上又没有其它外伤,我怀疑很有可能是由锐利刀器造成的。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成了伤害罪吧?可不可以别让我每件事都得向你解释说明?”
责备完葛西后,谷协伸一气得瞪眼跺脚地离开了急救病房。走往手术室途中,每当想起葛西的脸时就跟着生气起来。原本谷协伸一就不太喜欢内科方面的医生,这样一来更让自己反感。不只过于专注理论,而且还喜欢拖拖拉拉,一遇到紧急情况就笨得不知如何处理。在那之中,嘴上说着治疗,实际上却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的精神科医生,更是让谷协伸一厌恶到极点。
已熄掉大半灯光的昏暗走廊中,自己的脚步声不停响起。谷协伸一将心思都放在对葛西的不满跟接下来的手术上,直到走到手术室门前时,都没发现手术室门口前站了个人。
可能因为灯光太暗而看不太清楚吧,谷协伸一刚开始还以为是睡不着的病患跑出来散步,但在靠近之后才知道不是。那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垂头丧气地将手帕放在嘴边,软弱无力地靠墙站着。她长得眉清目秀,但有点脱色的浓妆却不堪入目,而让人一眼就知道她从事特种行业的华丽套装更引起谷协伸一的嫌恶感。跟她擦肩而过时,谷协伸一的背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请问……我儿子铃木佑哉的状况是……”
谷协伸一没回过头,就这样无视女人的声音而直接走进了手术室。在听到背后的关门声时,谷协伸一稍稍耸了耸肩。本来自己还模糊想象着男孩的母亲是跟儿子很相像的楚楚可怜女性,但在看到跟自己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身上的衣服还闪闪发光的没水准女人时,谷协伸一的幻想破灭了。
在更衣室换装的同时,谷协伸一脑海中正大致推演着这次手术的过程。不过,细微部分还是得在看到伤口后做些变更。
谷协伸一丝毫没有担心手术失败的不安感。要是铃木佑哉死去的话,问题绝不会在于自己的技术,而是因为受伤的部位太糟糕。不管自己再怎么尽力,有时候还是会无力回天,更何况该死的人终究会死,任谁也无法改变。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
谷协伸一那不负责任的声音,很快就转变成稍微的后悔,而回到了谷协伸一的胸口。谷协伸一拼命抹去脑海中浮现的温柔男人的身影,并将被血迹弄脏的医生上衣丢入洗衣篮中。
手术历经约四个小时才告结束。伤口虽然扩及大肠和动脉深处,所幸主要的内脏部位都没被伤到,而神经也没受到损伤。谷协伸一只将被切断的部位缝合后,就完成了这次手术。
在只剩下让他从麻醉中醒来的手续时,谷协伸一就将剩余的细部处理交给副值班医师,自己先行离开手术室。自动门打开后,谷协伸一一从手术室走出来,就看到葛西往自己这边跑过来。
“佑哉的情形还好吧……”
谷协伸一没有特地为他停下脚步,所以葛西只好紧跟在脚程快的谷协伸一身后。
“他的伤口很深,所以原本满担心的。不过缝合大肠之后就没事了。”
“这样啊……”
谷协伸一斜着眼睛,可以看到葛西松了一口气并放下心的样子。
“我向病房大楼询问过,他们说个人房里还有一个空床位。手术结束后就让他住进第一外科的病房。”
“嗯,麻烦你了。”
“现在还在做些善后的手续,大概30分钟后,他从麻醉醒来时,就可以移往病房了。”
谷协伸一直接前往手术室的大厅中,并重重坐在沙发上。他顺手拿起一直被放在桌上的香烟。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明明话都已经说完,没想到葛西跟着来到大厅,而且还鞠躬行礼。谷协伸一当作没看见地吐了一口白烟。
“那位病人看他的长相让人觉得他满老实的……”
知道谷协伸一说的是铃木佑哉后,站在对面的葛西便回答道。
“他虽然患有自闭症,但算是很奇特的。从他身上不仅找不到任何反应迟缓的症状,反而智商还出奇地高,所以他现在能在普通高中里上课。”
谷协伸一朦胧回想起男孩的面貌。苍白的皮肤还有那茫然的眼神,说他是高中生有点太过幼稚,恐怕还是个处男。自己也不太能确定到底男孩的哪个地方,跟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人很相像……对了,是他给人的感觉吧?谷协伸一将香烟捻熄的同时,还在自己眼前徘徊的葛西又开始说话。
“知道你很累了还这样拜托,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可以请你去跟佑哉的母亲说明一下手术的详细经过和情形吗?”
时钟的指针己指着早上8点,天气还是跟昨天一样不好,从百叶窗看到的天空依旧乌云密布。
“这个你自己去。就跟她说受伤的部分已经缝合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谷协伸一想去冲个澡,顺便换衣服而站起来时,葛西还是不肯放弃。
“比起精神科的医生,我想由外科医生所说的详细说明,会让她比较放心。再加上我对专门的东西不太了解……”
谷协伸一将手指交叉在一起,并高举过头来舒展关节。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三更半夜把我吵起来,本以为有什么急事,没想到竟然是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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