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江奎拍拍手,靠在岩壁上,好整以暇的扬着头,抱手静静呆着。连璧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明明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去努力地达成心愿,却没想到被她迎头泼下一大盆冷水,心中郁闷至极也是难免的。江奎如今已经将自己控制的极好,若是不仔细观察他手背上冒起的青筋和发白的指节,谁也不知道他是在默默的和自己较劲。
“郡主,元清可否问您几个问题。”裴元清冷不防便开口,脸上是已然洞悉一切的诡异的神情。
江璇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裴元清但说无妨。
“你和果郡王为何对外宣称元清是果郡王妃?”
“掩人耳目,若说寻你,必然有不必要的麻烦。“ 江璇答的干脆。
“哦?”裴元清继续抚摸着银狐的绒毛,“郡主又如何知道我丢了狐儿要去山中寻它?又怎知我会为了狐儿放你们进来?又为何带了他们——尤其是这个少女前来?”裴元清指着角落的顾清风继续问。
“你在这里隐居多年,自然是有些寂寞,找一个东西解闷也不足为奇,况且是这只举世罕见的银色狐狸,若它经常淘气出逃而被猎户所知,再加上本郡手中的财力和人力,未尝不可发现一二。再者,你裴元清痴情,世人或许不知,但王府内皇宫之中多少存有典籍,不少人还在流传你在此守候那人的故事,代代不息。”
“你还知道些什么?”裴元清唇角轻起,挑眉道。“关于你说的痴情。”
“我知道你手中有两粒元丹,一颗已被你自己吞下,另外一颗被你藏在某处,为的是等待千年之后那人苏醒于他吞食。“
“这等神话故事你也相信?”
“本来不信,但见了你便有些相信。”江璇一字一顿,力图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的够清晰够明白,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欺瞒那个人了。
“实话告诉你,我求元丹也是为了救人。”江璇一捏拳头,双腿一曲,只听见“噗通”一声,双膝便和冰冷的地面接触,她就那么笔直的跪在地上,昂着头,视线冷冷的射向裴元清,“请你给我元丹。”
“救谁?”裴元清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墙角的顾清风,她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姿势,并不为外界所动,心下怆然,不禁为她可怜起来。
这孩子,命不该绝……
“我真正的母亲。”江璇答的干脆利落。
“如果我告诉你——”裴元清抬眼,仔仔细细盯着江璇的面容,想要从她脸上捕捉到那么一丝的犹豫和不安,“我的元丹只能给一个人,你会给谁?顾清风或者——你的母亲。”
“江璇,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给清风。”连璧插口,其实此时的她实在不适宜介入到她们的争论中,因为裴元清针对的是江璇而不是她连璧,她根本没有立场去介入这场选择。
“你?”裴元清轻轻一笑,抿了抿嘴笑道,“对于你自然有其他选择。比如说,相比顾清风而言,你的复仇是否更加重要?”
连璧没想到会从眼前之人口中吐出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思,惊诧之余,不禁后退几步。是啊,在复仇之前,自己何尝不是将顾清风放在之后?
“你们都不用再吵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最角落的地方穿了出来,带着一些沙雅,一点淡淡的绝望。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部又集中在了顾清风的身上,只见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耷拉着头。声音低哑而深沉。
“清风从来没觊觎过你们的好,是你们给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关怀。连璧,来到这里我回忆起的头一个人是你,可是你却挑断了我的手筋,这不曾怪你。你对我忽冷忽热,我也不曾怨过你。对我不理不睬,更没有理由去怪你。所以现在……我对你也没办法恨得起来。”
顾清风咽了一口口水,干涸的嘴唇已经裂开。
“还有江奎和阿瓦娜,没有你们的帮助清风恐怕来不到这里。所以——”她忽而一个转身,故意略过了在她跟前的江璇,淡淡道:“一切到此为止了……”
未等所有人做出反应,顾清风眼前一黑,就那么笔直笔直的躺了下去,一时间,天旋地转,耳畔回响着那人声声的呼喊。
“顾清风!顾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要回到现代了,带谁好呢
是你?
有时候记忆就像一段好长好长的梦,你不去回想,或许觉得可以就那样淡忘了,但它始终存在过,只是你选择了把它遗忘。
顾清风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周围一味的白色。扑鼻而来的是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食指上,夹着脉搏器。周边的仪器在静悄悄的测试着自己的生命。
“江璇……”顾清风下意识就去寻找她的踪影,但又环顾了一周,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也就是说,没有江璇,没有江奎也没有连璧。
自嘲的一笑,顾清风抬手用手臂遮盖住了自己的视线,那人的音容犹如在耳,却原来不过是浮华一梦。
“哼——”
门把手被扭动,进来了一个白衣护士,原本端着盘子的手不禁抖了抖。幸而没上演电视里鬼马的戏份,没浪费盘子上的生理盐水。顾清风只是晕厥的时间过长,除了补充营养液以外也毋须多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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