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自己把头枕在磊仪的肩膀上,她靠著树干,我靠著她,那画面我很喜欢,感觉四周围都变得亲切起来。
[ 磊仪,你找到那个对的人了吗?] 还记得这是多年後的我,很想要问她的问题。
可为什麽等了那麽久,磊仪都没有回答我?
难道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如果是,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 对的人,定义在哪里?]
许久许久,她才飘出这麽一句。
[ 就是你期盼已久,你爱的那个人。]
。。。。。。。。。。
[ 还没。]
突然,她又蹦出这麽一句。
[ 磊仪?]
[ 嗯?]
[ 如果我们都找不到那个“对的人”。。。。。。。。。]
[ 那麽到了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我们牵著彼此的手,走完下半辈子吧。]
我开心地笑了,在梦里,在梦外,我开心地笑了。
这是多年後的我,仍然记得的唯一一件事儿,磊仪给我的承诺。
因为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在岁月的洪流里,继续我那不变的期待,尽管它虚幻得如此缥缈。
8、烟花六月第五章
四月十日,磊仪回来了。翠丽驾著车连同我和羽唯到巴士车站去接她,然後一起去学校拿成绩。
远远看著站立在人群中的她,存在感仍是那麽的明显。可她给我们的感觉却不怎麽好,因为她瘦了。
是不是真的很辛苦?她究竟有没有吃东西?
“我回来了。”一上车,她就对著我们说。“有没有想我?”然後,她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她说过,再见面,我们彼此都要有个拥抱,那样的友情才叫完整。所以我紧紧地,紧紧地抱著她。。。。。把我那满腹的思念化作这一个拥抱。
“喂,不用抱我的咯?”羽唯打趣地说,坐在副座的她转过头来。
“不!我的小唯唯,我爱死你了。”
我笑看著这一幕,多麽的难得,在求学之外的相聚。
“我呢?我也要。”驾著车的翠丽最会配合她。
“我就知道我不在你们寂寞难耐。”她哈哈大笑,拍了一下翠丽的头。一直注视著她的我,隐约察觉到她的倦意。
还是那风吹就会倒的样子。
“你很累吗?”今天她没工作不是吗?
“有点,感冒了。”难怪她的声音怪怪的。真不知道那份教书工作是怎麽样的?怎麽能把人累成这样?
“磊仪,我总感觉你那份工作不好,老是开会,工作时间长,最糟糕还是薪水比我做的三个小时还要低,你不如过来我表姐这里吧,待遇好太多了。
我赶紧点点头,非常赞成。翠丽现在也在吉隆坡工作,这次也是和磊仪一样为取成绩而回。她在她表姐开的补习中心工作,工作时间短,薪水也不错,真不明白磊仪为什麽要留在那里。
“可你表姐那里没有提供到新加坡读书,而且开会会学到许多东西,我留下来自有我的原因。”
“但我看你瘦了好多,你究竟有没有吃东西?”翠丽又问。
我又猛点头,翠丽这家夥今天特别有建设性。
“有啦,瘦了更好,我就一直想瘦,前阵子在家养尊处优太久了,胖了不少,现在正好瘦下来当减肥。”磊仪说得头头是道。
我在她身边猛地摇摇头,表示非常不赞同,她总有她的借口。
“磊仪,你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吗?教书。。。。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去教书。”在羽唯的印象里,磊仪就像是个自由代表者,她热爱无拘无束。但从她发信息告诉我们的情况看来,那根本就是她最讨厌的纪律生活,她能受得了吗?之前当兵的严谨纪律都快把她逼疯了。
你不是应该下午工作,晚上再到酒吧驻唱的那些兴趣工作者吗?
“再看吧,反正还没正式交学费读书,我会看著办。”她笑笑,不想多谈这方面的问题。
我们都了解她,所以我们都不提,很快的翠丽转移话题,车子里又是一片热闹。
一路上,我们都有说有笑,多年的相处,彼此已能坦诚相对,没有让人疲惫的猜度,大家都格外珍惜这份友谊。这也许是许多人经历过的,小学开始建立起友情之门,然後学会手牵著手在老师面前说谎,直到某个夏天遇见了必须懂得体谅宽恕才能跨过的关卡。然後夏天过去秋天降临,中学一起哭著闹著笑著,一段段路走过去,不畏惧不退缩,盼望著美好的未来。每一年,都是彼此拥有的岁月。
我们终於都拿了成绩,我的成绩出乎预料的好,上大学应该问题不大,只怕会是很远的地方,所以我仍在中国与大马之间徘徊著未作决定。他们三人的成绩以磊仪的最好,虽然要上大学还是得靠运气,但毕竟是有希望的。有时候我会很感慨,我们这样一张纸一张纸地考,究竟有没有意义?大马的填鸭式教育真的很累人,感觉读书就是那麽一回事儿,一点也不能让人感觉有点儿安全感。
拿了成绩後我们各自回家了,我很想去找磊仪聊天,但是我知道她需要空间。她会想多和妈妈爸爸聊天,明天她就走了,我们还是没有时间好好聊。
呆呆的我只能拿著手机,望著窗外。
我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这样,但是我确实做了。
数一二三,闭上眼。
再数一二三,睁开眼。
窗外树影幢幢,影子交叠,就是没有我想见的人。胸口闷闷的,我怀疑自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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