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爷对他的举止有些好笑,拍一拍贺丹秋的头,继续听他说。
蹭着蹭着,贺丹秋把整张脸也埋进王爷的衣服里,声音变得更加含糊:“王爷,您是想做皇帝吗?”
王爷哼了一声,把贺丹秋从自己的衣服里挖出来,看着他慢慢问道:“你是想我做皇帝,还是不想?”
贺丹秋苦着脸,想了半天,才说:“不太想,但是王爷想的话,我也会想。”
这话听着就怪异,王爷却突然笑起来。贺丹秋目瞪口呆的看着向来面无表情的王爷突然变脸,觉得惊悚了。
王爷啃啃贺丹秋的脸,回答他:“我也不太想。”
贺丹秋咋咋舌头,品味了下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弯了眼睛笑起来,心里头的负担全都烟消云散了。
王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过,王爷能够这么多笑笑,那就更好了。
后来柳英又领着贺丹秋去了几回库房,这个年轻管事虽然话难听一点,但是还算用心教授,贺丹秋老老实实的看文书,学习抄写的章例,这里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没几日他就了。
然后,柳英就丢给他一堆没有整理过的册页,让他按着章法理顺。
贺丹秋把这些册页都翻看了一遍,这些是往年的盐运账册,有转漕的赋税帐,盐票的收兑帐,各盐商的身家情况,还有各州府的例子钱收缴,镖运行分布等十几种簿子,十分的繁复。
这活儿比看文书要难,但是贺丹秋心细,而且他念书的时候虽然脑子转不过弯,但是记性却不坏。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竟然也被他慢慢的理顺了,看着条理清楚的一大堆成果,贺丹秋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事情渐渐上了手,贺丹秋感觉这并没有他原来想的那么难。
柳英丢给他的多是些零碎事情,偶尔有点看着犯忌讳的,他也没有多问。他既然选择相信了王爷,就不会再多余烦恼。
这天,柳英领着贺丹秋来到一间老屋子。屋子在王府深处,瓦檐老旧,园林荒废,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过。
柳英指着一间小书房,告诉贺丹秋这里曾经是王爷使用过的地方,如今王府扩修,这里也要推倒重建,只不过里头还有些过去的东西,一般人也不合适去乱翻,他就要贺丹秋去清理一二。
贺丹秋爽快的应了。
递过大门的钥匙,柳英便笑笑离开了。
灰尘真厚。贺丹秋连连地咳嗽了几声,这里也不知道被封闭了多久,他废了老鼻子劲才推开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门上的灰淋了个满头满脑。
他在外头蹦跳了两下,才重新走进房子。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小书房,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只有一张长书桌,上头零落放着一个笔筒,一方砚台,还有一叠没用过的宣纸,都是些平常物什,上面也全都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尘。书桌边上是一个大书柜,上头敞开的书架子上推着些卷轴书册,也全都是灰扑扑的看不出样子来,下头的柜门合着,不过没有上锁。
贺丹秋饶有兴趣的靠过去,他十分好奇王爷以前读过些什么,如果还能够看见王爷当年写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他吭哧吭哧的把灰尘弹开,发现都是些兵法历史之类的书,再翻一翻,虽然书都不新,书页还有些泛黄,但是里头并没有王爷的墨迹。
他失望的把书放回去,又蹲下身子,打开柜门。
一看他就乐了,这里头有好东西。
书柜里头放着一个纸篓,还有两个木匣子。他先去翻那个纸篓,里头都是些碎纸片,似乎全是王爷写废了的东西,比如贺丹秋就翻到一张被墨染了半边的纸,上头抄了一段论语述而篇里的话,末尾被涂上一个墨团,另一面上还浅浅勾勒了一个发怒的白胡子老头,惟妙惟肖。
贺丹秋一个忍不住就笑起来,他原先还以为王爷没有童年,现在看来,王爷少年时候同一般人也差不多。
不过,王爷的字原来从那时候起就这么好看了。他喜滋滋看了半天,又选出几张写了不少字的纸,连同之前那张描画儿,一同收入怀中。
看看纸篓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贺丹秋又打开旁边一个木匣子,里头全是卷好的书画轴子。
莫非是王爷以前画的画儿?他跟着王爷两年余,还真没有见王爷动过画笔,所以这时候他心里全是兴奋好奇。
他先将书桌清理干净,然后随手拿出一幅,将画轴慢慢铺开。
他先是看到一个题头,用的是龙飞凤舞的草书,却并不是王爷的笔迹。再打开一些,里头是一幅远山淡水的江景图,十分清隽出尘。贺丹秋画不好画,却还是懂得赏画的,在他眼里头,这绝对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只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家的作品。
怀着膜拜的心情,贺丹秋将画整个儿打开,却只看到画末尾一个闲章,他仔细看看,发现闲章上头写的是新绿二字。
是哪一位大家的雅号呢?他努力回忆,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小心的将画卷起来,又打开另一幅,同样灵气四溢的画,同样的闲章。
如是四五幅,全是这一个人的画,贺丹秋感叹王爷是真喜欢这人的画儿。
他又打开另一个木匣子,终于看到了王爷的真迹。
这里面没有存王爷的画作,但是有几篇笔记小文,全都工工整整的装订成册,里头的字略微稚嫩,不过确实是王爷的笔迹。
贺丹秋笑吟吟的坐下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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