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也好像没看见他这处境尴尬,只是远远地跪坐在殿门那边,等着他出去。他只好把从领口撕开到下摆的单衣当作开襟的衣服勉强地穿在身上,然后在外面套上中衣、外套。这样从外面也看不出里面的单衣是撕破了的。只是亵裤给撕破了就无论如何都没法再穿上,他也只好就那样光着臀部套上外裤,再加上有上衣长长的衣摆垂至膝盖遮掩,倒也一样的不会从外面看出什么不妥来。
要说最大的不妥,其实不是里面的内衣内裤的破损,而是他刚才泄了两次身,大部分都落回到他自己身上;而皇帝射出的一次虽然是向着那女子,但欢爱期间总难免还是有不少腥液蹭擦到他身上。这时他虽然穿上了上床之前已然脱下、因此没有被弄脏的中衣、外套,但不止是他身上,就连那件单衣之上也有好些地方都沾上了那些污物。他觉得应该先去沐浴更衣,把自己身上那一股浓烈之极的腥臭之味彻底清洗干净之后,才回临湖殿去的。可皇帝没这样吩咐,一向乖巧伶俐的魏忠也好像突然变得甚为蠢笨,根本没想到有这个必要,只是按足皇帝的吩咐在字面上的意思,直接就把他往临湖殿送。
以往李世民是整个上半夜被罚跪,膝腿又痛又累,因此在回临湖殿的路上都要由魏忠扶着才走得了路。这时他还是要由魏忠扶着才行,却是因为这一夜之间连接泄身两次,尽管是少年力壮,也实在是损耗太甚,累得不成。然而,他还是到了海池边上就坐下来不肯再走,还是说想先看看海池的风光再回临湖殿睡觉,要魏忠先行回承香殿那边覆命。魏忠拗他不过,只得依言离开。
他等魏忠走远,却是俯身捞起海池的水,把手脸都洗了一遍,将上面还残留着的腥臭之气冲去。只是手脸这些是裸-露在外的部位好清洗,身上穿着衣服却没法这样简单地进行清洗。虽然现在是半夜三更,应该不会有人经过,他就算tuō_guāng了身上的衣服跳进海池里去洗澡可能也不会被人发现,但现在是冬天季节,那湖面其实已经结了冰,他刚才也是要先敲开冰面才能取水洗手洗脸。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半夜时分,哪能这样跳进湖里洗身?就算不畏严寒地洗了,他也没有布巾抹去身上的水,难道要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光着身子等北风把身上的水吹干吗?只怕身子未干,先就冻成冰棍了。再退一步说,就算他身子洗干净了,水也吹干了,可衣服之上还是残留着之前贴身或贴着那件单衣而沾上的腥臭之气,干净的身子穿回那样的脏衣服,岂不又变脏了吗?
总而言之,怎么想都没办法。李世民只好是尽力而为地洗净手脸一类的部位,然后又忍着半夜的严寒在这海池边上吹了好一阵子的北风,用鼻子嗅嗅自己身上,觉得好像那股腥臭之气已被北风吹散了大半,这才站起来,一步一挨的往临湖殿那边走去。
李世民走进临湖殿的那个小小的院落里,只见无论是左首还是右首的房子都是乌灯黑火,显然里面的人全都已经睡下了。他走到右首的房子前,伸手一推,果然那门一如以前那样只是虚掩,并没有关上。他推门进了外面的小房间,又再推一下连接两个房间的门,那门也同样的只是虚掩,于是他顺利地再次推门内进。
他走进里面那个房间,借着窗外昏暗的月色仔细看了一下,只见除了中间那张本来属于自己的床之外,其余四张床上都睡了人,看起来也睡得很熟。他小心翼翼地向中间那张床走去,注意着脚下不要踩着或踢到什么东西,以免弄出声响来会把那些睡着的人吵醒。他走了几步,便已看清中间那床上又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就像他第一次来到这房间之时所看到的那样。看来这支小队的人都已经认定他再也不可能回来这里,因此又拿这张空着的床当杂物台用了。
他想:我得悄悄地把这些杂物一件件都拿开,放到旁边的地上,还要从柜子里搬出被枕床褥。这些事得慢慢的干,小心的干,不能弄出一点声音!
于是他举步往那中间的床继续走去。快到床边之时,他一脚踩下,忽觉似乎踩到了地上一个什么小小的东西,连忙正要提脚避开,谁知那东西竟是会滚动的,虽然他这一脚已经是极轻极缓的踩上它,但怎么也想不到这轻轻一碰就会使它滚动起来,脚底随那东西的一滚也跟着往旁边一滑,身体霎时便失了重心。本来他自小练武,下盘极是扎实,平日就算这样突然失了重心,也能迅速地施以腰力纠正过来,可是这时他刚刚经历完一场剧烈的情事,还接连泄身两次,气力所剩无几,当场就“噼叭”一声摔倒在地。他伸手往地上那东西一摸,才发现那是一颗球状的小珠子,大概是这小队里的人玩弹珠之时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他这一摔其实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夜深人静之际,放在白天时分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的声音也会显得特别的响亮。再加上这房间里睡着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就算是在熟睡之中也还能保持很高的警觉性。因此他才一摔倒,马上就已经有人醒来,忽然看到房间里有一个黑影,立时大叫大嚷:“是谁!?”
这一声大叫,更是将所有人都全部吵醒了。近在李世民身边那张床上的人一跃而起就扑了上来,把他压在身下死死地按住;其它床上的人则纷纷点亮身边的灯火,更有人已一手抢起搁在脱下的外衣上的千牛刀,拨刀出鞘。
灯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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