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十年前,他欲夺焚寂,也从未惧怕过天墉城。
“镜阁弟子,又怎会在意他人所想。”他一直喜欢镜阁的原因就是,镜阁可以直来直往跟魔界交战,天界种种规矩在镜阁从未成立过,师祖也一向以自己喜恶行事,他又怎么会在乎天墉城,只不过眼下若能看到天墉城掌教气愤难当却又无法出手的样子,也是有趣。明日并未说出来,只是嘴角掬起笑容,又抿了一口茶。
风雪更胜,少恭转身给明日拿件袄子,却看到燕儿站在桌前,伸手就要摸小烛的真身,还未阻止,就听到明日一声呵斥,“住手,别碰她!”
燕儿一惊,身子一震伸出的手轻轻一弹缩了回来,喏喏道,“二公子,我只是觉得着烛台很……别致。”
青铜制烛台,只在托手与台面连接处有着绞花文案,整个造型古朴厚重,却有一层常年使用积累出来的旧色,看着很是舒服。
明日脸色明显不太好,少恭拿过烛台,道“这是一位故人……留给明日的东西,燕儿你要是没事,就去裁缝那儿看看衣服怎么样了。”
明日接过烛台,轻轻抚着,自己在镜阁的时候小烛才刚刚化成人形,最喜欢跟着师祖,如果看着师祖心情好就问前问后,如果师祖在修行,就坐在一旁看着,很少与其他弟子说话,即便是跟着其他弟子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偶尔插上几句。等师祖叫小烛跟着自己一同出来游历,小烛就一句话不说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着自己,多少次明明害怕到不行也只敢拉拉他的袖子,知道他不喜欢理那些俗世就主动出头解决,明日叫她无事的时候不妨和周围的人多聊聊,了解一下周遭,她便每到一处就四处打听。
原先安静内向的女子因他几句话就变得活泼起来,心思单纯,凡是明日问起,从无隐瞒,小烛,怎么会让你冒险,怎么会让你遇险?
那日捧着小烛的真身,便想护她周全,终是被她照顾了。
“明日。”既然小烛拼着耗费修为让他二人脱险,他就自然要对得起小烛这份心意。
想到此处,抬头嗔目说道,“我欧阳明日,绝不会善罢甘休。”
燕儿被明儿忽然间露出的狰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公子,我先去裁缝那里了……他说会先赶制两件给你们试试。”说着低头从少恭身边蹿出门,明日冷冷一笑。
少恭这才将方才陈钰递给明日的包裹打开,居然是那日他们毁灭囚魂阵时留下的鱼鳞。
“要去找陈钰么?”
“你去跟着燕儿吧,陈钰只是用布裹着丝毫没有隐藏阴鲤鱼的气息,就是在刺激他们,叫他们快些露出马脚。
下雪天人并不多,燕儿一路疾走,在雪地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只是走着走着,不禁驻足,回头望去,天地一片茫然。
裁缝家就在街边,不过雪天关上了门,燕儿敲了很久才敲开门,果然,衣服正在赶工,屋里燃着木炭,可是开着窗子很冷,老裁缝就在窗边赶工。
“老先生,天这么冷,怎么开着窗啊?”
“哟,燕儿姑娘啊,裁衣服要亮些才好,关着门窗靠烛光是看不清的。”老裁缝手上正拿着粉饼画着,“你吃了午饭再来,这件衣服就做好了,前两日也只做成了两件衣裳,歇会儿一起带走吧。”
“劳烦先生了,公子在山里弄脏了衣服,这才催得紧。”燕儿解释了几句就约好午饭后再来,婉拒了老裁缝留下吃饭的好意。
“哎……这姑娘,大雪天来回跑也是累,他家主子那么好说话,总不会不许她在外面吃饭。”感叹一番,终是埋下头又做自己的事情。
却道燕儿离开了裁缝家,并不是返还双欧阳住的客栈,而是往城中一处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都是些家境殷实的人家,比上不足笔下有余,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下雪天大多紧密着门扉在家中休息,燕儿走到第五间院落停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个八九岁的男孩打开门,看到燕儿直接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燕儿姐姐。”
正是那日的小乞儿,现在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脸也洗干净了,看着精神不少。
“小黄乖,今天桃子姐姐怎么样啊?”
“桃子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在窗子前面坐着,拿着那块亮闪闪的大鱼片,可是以前都是哭一会儿就停,今天却一直在流眼泪。”
“大概又是想她的那位老朋友了。”轻蔑一笑,向里走去,等她进入房间,只看到女子对窗坐着,身上唯有一件淡绿的薄衫,但是女子坐得端正,也没有丝毫冷的意思。
“燕儿姐姐,桃子姐姐身上冰冰凉凉的,怎么好像又一点都不怕冷呢?”躲在燕儿身后,总算是把问题说了出来。
“去玩吧。”摸摸阿黄的头,支走了小乞儿这才倚着门看着那女子道,“陈钰已经怀疑到你了,走吧,离开江都,回枯荣那里,或者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呵呵,”女子一声冷笑,脸一侧,竟然是白离的侍女春桃,“随便去哪儿?怎么,我受伤了,你们就用不到了?”
“只是叫你去休息一段时间,你要是愿意回去,枯荣那边自然留着你的位置。”燕儿此刻脸上再也没有在双欧阳面前的乖巧和小心翼翼,完全是一副看淡世事的炎凉。
“那……采儿呢,我们还是鲤鱼的时候,就在一起,只在到了江都的时候,你说,要我们分开行动,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她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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