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先前那句话说的吐字清晰, 清清楚楚, 没有半点会叫虫混淆的地方,言的耳朵也好好接收到了那句话, 可他仍是小心翼翼, 将那寥寥几个字颠来倒去的默念了几遍,生怕自己哪里会错了意。
雌朋友半晌没有接话,齐斐环在言背后的一只手向上, 温和地覆在了雌虫脑后:“抱歉,我说的太突然了。”
言脑后那一处的发梢不太顺直,微卷, 略朝外翻翘着,齐斐压了压那翻翘的发梢。感到掌下的脑袋悄悄往后靠了靠,抵住了他的掌心。
“不,我……”言张了张嘴,挣扎着发出了两个单音,顿了顿,“我只是……”
可怜这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句话又只说了个开头,言的眼睛本是略显狭长,眼下却在震惊作用下睁圆了,他露出几分外虫在日常里绝对见不着的傻气,怔然看着让他收住声音的“罪魁祸首”。
齐斐刚刚趁他说话时,飞快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只是什么?”亲完之后的齐斐问。
这蜻蜓点水的一亲,成功亲飞了言原本想说的话语,他默然片刻,脑内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怎么他的“偷袭”就从来没这么有用过?!
同样是出其不意的突袭,忽然的靠近,夹带了撩拨意味的偷亲及舔舐,这些动作由他来做的时候,他的心上情虫仿佛毫无触动,眼神都没变半分,只非常温和地摸摸他的脑袋,或者收拢了些抱着他的手臂,简直像是把他当做了小毛团齐球之流,根本没升起点带有别样颜色的念头。
而这样的“偷袭”换成齐斐来对他做,仅是这样清浅的一个亲额头动作,就能让言方寸大乱,定力尽失,茫茫然戳在原地好一会,诸多念想打脑内呼啸而过,让他体表发烫。
真是岂有此理!
虫长官十分愤慨的想着,深觉太不公平,然而身体却很没出息,乖乖把重心交付给齐斐,听齐斐和他说话。
齐斐不急不缓的说:“你把家属卡交给我的那天,我其实就萌生过这个想法,不过那时没有直接提出来,怕显得过于突然。”
恋爱不是个千人一面的过程,它是长久还是短暂,是甜蜜还是苦涩,是轰轰烈烈跌宕起伏,还是细水长流润物无声,都与恋爱双方的性格、背景、以及当下实际环境分不开关系。
性格使然,齐斐在感情一事上有些随遇而安,他没有什么有关爱情的高远追求,也不向往浓烈炽热,在遇见言之前,他甚至从没考虑过自己未来会有一名怎样的情人或伴侣。
哦,当然,他现在没有情人,只有“情虫”。
他的雌朋友不惧不解风情,不惧屡屡受挫,虽然时常满脑子“颜色思想”,总是试图与他发生点更“深入”的肢体接触,但实际上又十分好哄,像个拿了一颗糖就能开心一天的小朋友,牵个手,温情的亲一下额头,只需要诸如此类的小小亲昵,就能让对方暗自高兴上许久。
非常容易满足。
“我可能给不了你多么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这方面我不太擅长,还在摸索中,我们大约也不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吵吵闹闹,在误会与解开误会等过程中增进感情,我习惯于凡事先沟通,主动从错位的沟通节点上寻找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误会发生的可能。”齐斐的手还覆在言的后脑上,他一边“撸虫”,一边自我剖白。
“和我这样的对象长久在一起,生活或许会略显无趣,缺乏激情。”
虫长官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好伴侣选项,悄悄自我反省过多次,然而齐斐竟然与他的思路相近,一通剖白里以反思居多,自认也不是一名合乎大众标准的“好雄朋友”。
言原本只打算当个听众,他一直将脑袋搁在齐斐肩膀上,安静听齐斐说话,这会,听见齐斐开始分条缕析的说自己哪里哪里不好,他忍不住了:“但我觉得你非常好。”
“非常好”是个十分空泛的形容,缺乏具体理由支撑,言在说完后才发现这点。
他正欲搜肠刮肚,来一番发自肺腑的“心上情虫礼赞”,齐斐横平了环在他后背上的那条手臂动了动,在他背后轻轻一拍。
恰好拍在言后腰附近。
这记拍击和先前那个亲吻一样有效,虫长官后腰处的肌肉不自觉绷紧数秒,又在他的深呼吸下慢慢放松,这后腰一麻间,他的礼赞读条被成功打断。
“我也觉得你很好。”齐斐说。
因外表而靠近的对象有很多,因行事做派而驻足的对象也有不少,但在一次又一次受挫后依旧心态良好,积极将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爬起来继续努力的,这样的对象齐斐迄今只见过一个。
他们的主动与被动天然互补,都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却又在对方眼中已十二分的好。
“我们在‘恋爱’这个阶段所处的时间虽然短于普遍恋爱时长,但综合考虑到我们的相处方式、处事风格以及性格,我们若是继续停留在当下阶段内,有很大几率会维持现状许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获得突破。”齐斐覆在言后脑上的手下滑了一截,为雌虫捏了捏因将脑袋抵在他肩头而弯曲的后颈,他看着自己的雌朋友,神情专注,“长期停留在恋爱阶段,并不利于我们的感情发展,我希望能与你关系更进一步。”
除去“不利于感情发展”这个理由之外,齐斐还有另一个理由没说出来。
奥齐方才将齐斐拉至客房里,与幼崽交流了番有关感情大业的问题,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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