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颜撩开了车帘,“冷吗?要不要批件皮袍子?”
寒旗一边打着马哨,一边说,“我不妨事,你们只管顾好自己就可。”
车里倒是暖和异常,有个红泥火炉在车厢内慢慢烧着,里头木炭红亮,偶尔蹦出一丝火星。
黄玉伸着脑袋向外看,边看边说,“这恒城可真是大啊,街道也气派许多呢!比泾州好上几倍!”
云颜摸了摸黄玉的头,笑道,“听说这有种特产叫千层酥,待会儿我们买完了东西,云姨带你去尝一尝如何?”
一听到有吃的东西,黄玉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扑到了云颜怀里面。身旁坐着的易霜不经意地说了,“玉儿你要是再这样吃下去,雁行回来可认不出你了。”
依着黄玉平日里的性子,非要和易霜斗上一会儿嘴才是,但听得她虽然话是取笑自己的,但心里无时无刻不再担心这大师兄的状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易霜并没有在意黄玉答话与否,只是专注地用火钳将炭炉里的火拨得更旺些,一时间,车里变得安静起来了,只有马车的颠簸声和外面货郎的叫卖声。
正在这时,外面驾车的寒旗,却突然叫了一声:“大师兄?”
酒楼二楼的雅间里,寒旗和雁行要了些下酒的菜,让店家温了好酒送上。
“师兄你怎么才回来?云姨和小主人都着实着急你的安危。”寒旗驾车时,看到牵着马从身旁过去的人有些眼熟,便叫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失踪许久的大师兄雁行。
必是雁行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布氅,满脸风尘地想寻个客栈先住下,却没想到正好遇到护送云颜出来的寒旗。
“小主人吩咐我办了些事情,耽误了。”雁行还是以前那般寡言,他喝了口酒,看着对面绸缎庄里三个女人的身影,“小主人最近可好?”
“自从绣心姑娘被那个李睿带走后一直不好,”寒旗见雁行脸上现了些惊讶,就把事情的前后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雁行。
“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这么急着回去的!”雁行有些懊恼,“绣心姑娘可有消息?”
寒旗摇摇头,“如今战事吃紧,消息很难传过来,不过云姨让我们宽心些,会有办法的。”
如今也是什么都做不了,雁行点了点头,“也对,急躁不是办法......”
“你如何来了幽州也不来找我们?却要在城里投宿?”寒旗有些不解。
雁行喝了口酒,身上才觉得暖喝了起来,他一路疲于奔命,只求早点回来,北方天气进了秋之后便忽然地冷了起来,让他吃了不少苦。
“去了军营,兵士说云夫人不住在营中,我只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再做打算了。”
黄玉抱着一个纸包推门进来了,看到两人已经你来我往起来,撅起了嘴,“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始吃了!我也想喝酒!”
寒旗皱了皱眉,“小孩子喝个什么酒,云姨可是买完东西了?那我们便回去吧!”
雁行见寒旗改口叫云颜为姨,心里诧异了一下,也没问什么,随着他们二人结账下楼。
酒楼外的街道上,马车还停在那里,云颜早已在车中等着,而易霜却在外边。
“师兄要随我们回去吗?”
这一句问得黄玉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师兄不和我们回去?
雁行点了点头,“今日正好遇到,不用住客栈了。”
易霜瞟了一眼雁行黑色的布氅,说了句,“衣裳不错。”便转身上了车。
黄玉转了转眼珠子,盯着雁行的布氅看了起来,“师兄哪里买来的?乍看用料有些粗,不过针脚可真是细啊。”
雁行没有理会黄玉的调侃,和寒旗一左一右驾了车,向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对面茶楼的二楼,一个老者看着马车缓缓离去,便进了里间,而并州刺史王皋,正在喝茶。
“老爷,老奴看的清楚了,是小姐没错,她腰上的那块玉是我亲手挂上去的。”
茶杯僵在半空中好一阵,才被王皋放下,叹了口气,他仿佛随着那老者的这句话一下子苍桑了许多,“知道了,你下去吧。”
攻占幽州州府之后,神威军在恒城外三里扎下了大营,士兵间都传说,此次将军只在城外开阔处选了营地,而并没有让粮草和辎重都卸了车,是因为不久之后便又要启程行军,所以为了省下些时日才这般的。
刺史府里,韦韵兰面对十几分哭哭啼啼的姬妾毫无办法,幽州刺史张怀文是个好色之辈,妻妾无数,这些都是他带不走的,而此时韦成效要用这刺史府当做暂时处理军务的地方,自然不能留这么多女人在这里。
这时,正好云颜从外面回来了,韦韵兰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从仆役手中将名册给了她,便自己溜走了。
后院已被仆役铺陈一新,准备迎新主人入住,韦韵兰七拐八拐,到了一间不起眼但是十分雅致的屋子前,她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苏锦正望着手中的荷包出神,全然没有觉察到有人进到屋里来。
“殿下在看什么?”韦韵兰看得很是真切,为了让苏锦知道她进来了,故意这般问道。
苏锦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收起了荷包,塞在怀里贴心的地方,“屋子可都收拾好了?今日周将军说我们要在这住上一段日子。”
见她扯开话题,韦韵兰也不再深究下去,便答道,“我的物件不多,好收拾,只是那张怀文留下的一干姬妾真让人头疼。”
苏锦想了想,“你请云姨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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