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铺里的说书人花白的长胡,坐着红木长凳,右手边是一个青花瓷杯,老者捏捏胡须,咳了两声,那带着沧桑的声音依旧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出来曾经的迷人音质,只是话才开头,茶铺里便是一片寂静,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个老人看上去一片祥和普通,不开口的时候看上去是个迂腐的教书先生,这一旦开口说的却是让人闻者惊心的大小江湖事情,然而今天的茶铺里似乎格外的静,仿佛离得近的同伴的急促紧张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到。
老人开口吐出“?剑堡”三个字,一下子就就收住了所有的心跳,原来今天讲的内容就是两年前两天之间灭了洛城庄和左家庄的剑堡自从那两件事以来,好似突然钻出地面的春笋,那发展的速度着实令人剑堡的爪牙行迹隐秘,哪里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说这茶铺的人真有些心惊胆跳的,头在脖子上扭来扭去好似想要看看那些在附近隐藏的?剑堡的爪牙们,有没有在脸上贴上标签,只是老人一开口,这洛城庄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炸开了,血腥味在鼻子下面飘着,茶铺里的人两眼泛直,不自觉打颤。
在?剑堡的的挑衅之下,江湖中竟然又涌出无数的赤胆英雄,这些好好坏坏的门派此起彼落,交错复杂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郝善和大汉的耳朵里就像是天方夜谭,就像是在一个不毛之地突然看到了某种震撼而恐惧的海市蜃楼,那海市蜃楼仿佛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横七竖八死相怪异的尸体,冒着腐臭的死尸味让他们毛骨悚然,而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当夕阳的橘红在两人的脚下推挤的已经让人不能忽视的时候,郝善和大汉才相继变了脸色,两人几乎是抗上自己的东西就往小渔村的方向跑的,以至于他们连回头再看一眼那个挤满了人的茶楼的机会也没有,自然就没有看见那些把茶楼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突然作鸟兽散的怪异场面,也看不到那滚落在地上被尘土弄脏花白胡子,嘴角似乎还在一张一合的血淋淋的脑袋。
两个人急匆匆的跑上一阵,可是从茶楼里出来后,那洛城庄和左家庄的惨状似乎还在跟着他们的脚步一深一浅,不同的是,脚步踩得是凸凹不平的小路,而那些可怕的场景却踩在他们简单质朴的脑海里,一点点在侵蚀着他们以往回家的那种愉悦心情,几乎在小跑了一段距离后,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心脏嗵嗵的跳着。
两个人经管是怕乡亲们担心脚下快步生风,但是嘴巴却在调整呼吸以后闲了下来。
大汉侧个脸看看带些红润的郝善:“小善,那江湖真是乱,杀来杀去的,你怕不怕?”
哑巴咧着嘴角“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指指小渔村的方向摇摇头。
大汉乐了:“就是,咱怕啥,破船烂网,谁能图个咱啥?”
哑巴用力的点头,粗布麻袋往肩上又提了俩下,这茶楼的话题就这样简单的被划了个句号,然后心头的又是对归家的期盼,俩人不约而同的又看看马上就要黑下来的天,相视一眼,撒丫子又跑了起来。
夕阳渐下,昏昏沉沉的小路上,两个身影越拉越长。
说是渔村,其实也算不上是村子,只是有个五六家聚在江边,搭着看似要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几张小竹筏凑合着过生活罢了。这里离那渔村也还有一段距离,住在这里的一般是无钱在渔村里盖个像样的房子或是买个小样的小船,还在温饱上打转的一些无亲无故的人罢了。以前这里一共有七家,只是一家的汉子被江上的大浪给卷走了,所以就剩下了六家,其中就有郝善,张老头,也包括了大汉和他的女人,另三家也是零零散散的一两个人,不过六家相互扶持着倒是也过来了。
这些摇摇欲坠的房子怎样的在这风雨之中挺过来的?这小竹筏又是怎样的逃过这江面上巨浪的?连大汉和郝善也说不清楚。
小木屋里的灯影在江边似乎还在摇曳着,大汉认出了在那小木屋边等着的人正是张老头和自己的女人时,几乎是欢呼着跑过去的,郝善自是也看到了张老头,张老头孤苦无依无靠,平日里就是郝善两个人凑合着帮着忙,郝善不能欢呼,把手举得老高,嘴角都要扯到了耳朵边,大白牙晃着傻气一般,也一深一浅的往那边跑。
张老头消瘦的厉害,身子骨倒是显得硬朗,快走了几步对着郝善大喊:“小善崽子!你背着我的口粮是不是跑了?”
大汉听见张老头的尖嘴里又开始嘀咕不饶人了,半是抱着自己的女人半是回头朝郝善笑。
郝善“嘿嘿”几声,然后就拉长了脸扯着张老头往屋里钻。
张老头笑了:“得得得,我老头骨子硬朗着呢,早好了,你看看这江风不是还没有吹走我?你着个什么急?”
老头看郝善累的呼哧呼哧的,还呲着牙傻笑,也不由的心疼了,平时的一张利嘴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拉着那口粗布袋子往自己肩上抗,可这哑巴性子也执拗,硬是执意自己背着。
张老头嘴一紧呵斥了一声:“咋?是不是想把自己累死了,改明了就可以不给我送终了?”
可是这哑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张老头的佯怒的话,仍然执拗着手把着口袋,一手拉着老人就往屋里钻。
大汉嘿嘿的笑了:“老头子,比脾气,你可真倔不过小善!”
老人还想开口说上两句,突然不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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