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
写完我把纸放在闷油瓶面前,指着那个字,问道:“小哥,你知道‘忘’这个字吗?”
“它啊,可以拆成‘心’,‘亡’这两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心死,或许,就是心死而忘吧。”
闷油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我,我继续说道:“小哥,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你,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吻’这个字,‘口’‘勿’无言,像你一样,都不说话。”
也就是因为他的不经常说话,才会被我取了个外号“闷油瓶”吧,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窃喜。再抬头看他时,他的眼神却变了,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心里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在间接地说他闷吗?
“吻。”闷油瓶加重了声音,并重复了几遍,紧接着,他又问道:“‘吻’是什么?”
这一个问题没把我吓死,闷油瓶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吻”?这未免也太纯洁了吧,但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看他的表情一脸认真,明摆着他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不能相信,鬼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我故意咳了几声,避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这两个字我觉得写得不错,就给你了,不用还了。”
我也真是傻逼,哪有人送别人两个字的,不过局势窘迫,也不得不这样了。
眼前的人细细看了看,从我手中拿过笔,在纸上也写了什么,递给我说道:“我也给你一个字。”
我接过来一看,在刚才那个“忘”字下面,又加了一个字,不是我的瘦金体,但也是工整清秀,就好比本人一样。但现在不是在意字体,而是在意他写了什么,很简单,也是一个字。
“您”
闷油瓶送我这个字干嘛?难道他在示意以后称呼他要加个“您”字吗?他也不过大了我几十年而已,而且长得还与我同般年龄,这样子做是不是有点太.....等等!“忘”,心亡而忘,“吻”,口勿无言,那么“您”,不就是心上有你?!
我惊恐地抬头看着闷油瓶,此时他的眼神再也不是毫无波澜,而是泛起了点点碎波,仿若几瓣桃花落入打扰了他眼中的平静。闷油瓶站起身,立在窗前。正直夕落,窗外只见被染成橘黄的天空与几缕散淡的飘云,不见太阳,只见几颗星星爬上了天空,微微闪烁。
闷油瓶的影子就像一颗树,落在窗前。他开口说道:“吴邪,有一种鸟,叫做‘青鸟’,它在没有找到自己所爱之人时,它会一直飞,直到遇见那个人为止,否则,它就一直漂泊飞翔。”
漂泊。我又记起黑瞎子上次说的,闷油瓶就是一直在漂泊流离,世上的一切早已牵不住他,他的脚步也从未停过。世上还有什么能留得住他呢?
“只有你留得住他”黑瞎子的一席话又闪现在脑海,回响在耳际。我默默地看着闷油瓶,没有作响。
“吴邪,我就是一只青鸟,一直在外,世间再美,我也不能停。”
语末,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余晖刻出他的轮廓,微微映出他的脸庞。
“但是现在,我停了——”
他上前走了几步,来到我的面前。夜色渐黑,余晖也消散了,四周黑暗渐渐笼罩,唯有外面的路灯,拼命地探进屋子,试图照亮,却再照不及闷油瓶的脸庞。
“在你面前。”
天还是黑了,天空渗透一种空灵的黑色,但却渗透不进我的心。那刻,我的心早已是光芒万丈,而带给我光明的那个人,正是眼前的闷油瓶。
我只是怔怔的呆在床上,望着黑暗虚无中的闷油瓶,即使没有开灯,也能捕捉到他的身影。突然,下巴一凉,似有什么勾了上来,才知道,自己是被闷油瓶给捏住了下巴。随后,一阵温热的气息从脸庞划过,耳边传来他的轻语。
“现在,我来教你,什么是‘吻’。”
说罢,我的大脑一阵空白,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不能随意动弹,心跳的很紧。随后,自己的唇上被附上了柔软微凉的东西,那想必就是闷油瓶的唇,那个熟悉温暖的唇。
他很快就撬开了我的牙齿,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随即,便捕捉到与我一同呆若木鸡的舌头,轻轻地触碰,就像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万分小心,生怕我会把他赶出去。
而我也呆呆的回应着这个吻,尽量与他的舌头相缠绕,也许是上次被狄赫给强吻了之后,便有了一丝丝的经验,如今用在这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心痛。
狄赫,是的狄赫。狄赫的吻是毁灭性的的吻,那种霸道强入,就像他本身一样,带来的是黑暗,带走的是光明。而闷油瓶却刚好相反,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吻会如此温柔,都能掐出水来了,这么小心翼翼,难道他心里也在害怕什么吗?
动作忽然停止了,时间像定格了一样,我们谁都没有再动,就保持了这个动作大概几秒钟后,他抽离了,双手握着我的肩。即使一片黑暗,我也能看见他眸子里的略带抱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闷油瓶仿佛不是那个在黑暗墓地如神一般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单纯的做错事的小孩子,微微低着头,等待着惩罚。
心揪了一下,也许他在责怪自己吧,做出如此冲动的事。但是,我想让他知道,他不用怪罪自己,这也不是一件冲动的事,就在他正要把那句“抱歉”吐出口时,我对着他的唇,直接吻了上去,我要让他知道,其实,我也与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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