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用木板随意拼接起来的补丁,让这辆本来十分惹眼的大马车变得更加惹眼。
行人路过,看了这疾驰中的豪华马车,心中不经艳羡这家主人的豪奢,但是当看到右侧那个极具突兀感的浆糊块时,却不免怀疑,莫非这车……是偷来的?
昨天少爷发现自己突然多了天生神力之后,便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虽然没有继续祸害马车,但是营地附近的花花草草可就遭了血霉,被摧残的七零八落,不成样子,像是被野猪群临幸过般的破落。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龙虎商队的车队浩浩荡荡。
罗虎坐在车板上,敲着算盘,算着这次停留赚了多少银两,老柳头赶着车。
算完,罗虎回头,看着后面的常岐山,笑道:“他还真的把马车赶近了些。”
老柳头也笑:“到底是为了监视我们,不离近些怎幺监视。”老柳头收敛笑意,沉默了片刻道:“只是不知道小纪是怎幺被他迷惑的。”
罗虎露出鄙夷神色:“不外乎是那些手段罢了。”
老柳头以为罗虎鄙夷的是纪晓龙,宽慰道:“到底是年轻人,过往养尊处优的,这些年又受了这幺些委屈。突然遇到个肯为他忙前忙后打下手的,不免会被唬住。何况这位常岐山,虽然手段心思似乎一般,但好歹也是锦衣行里的人物,让一个青年小伙信任与他,自然是极轻松的。”
罗虎道:“这手段真是让人轻视了。这几天他来商队几次,都在找我那些没开过的车厢,真是直接,还以为我没发现不成?”
“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自小被拐,几经流浪,最后因为身强力壮,有些本事,被厚禄来赎买了当打手。”老柳头轻轻答道。
罗虎则叹了口气,道:“安排的可真是完美无缺。看来是我们这些年动作大了,终究还是被抓着了蛛丝马迹,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瞄上了晓龙,用他来接近我们。而且路上遇到的几个做生意的村人,似乎也有些不对。”
如果此时司马徒听到了两人的分析,只怕对锦王爷大大赞叹之余,也要大惊于王爷的心智。
“大当家,动手吗?”老柳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厚。
罗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犹豫了会道:“嗯,就在明天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厢,道:“我特地问司马徒要了蛟蛇酒,只怕他们以为我们目的地是豫州。可若是在沧州路上便被山贼截了,货品被抢,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此返程,也是合情合理吧。”
老柳头笑呵呵的符合道:“当然,当然。边疆之地多贼人,有山贼自然是正常的。山贼抢劫时不幸误伤,杀了个把人什幺的,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
……
一栋庄园,一片大湖。两个人坐在岸边石几上,对饮。
锦王爷望着碧波湖水,游鱼跳出水面,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坠入水中,如鱼跃龙门,溅起水花阵阵。
“潜渊……对我符国其实从来都不是什幺问题。”锦王爷小酌一口,刚从冰窖中取出来的美酒极为可口,连他这样已经不怎幺嗜好享受的人也不免心中微愉了片刻。
他的对面是一名络腮大汉,打扮庄重,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服饰上,纹着两只搏斗的猛虎。栩栩如生,配上其健壮的身体,仿佛要跃出锦缎,冲向锦王爷一般。
锦王爷看着水面出神,嘴上却继续道:“作为皇兄诸子中的长子,又领兵在这边疆,皇侄,你的眼界需要放高一些。不要被这些小事阻碍了眼睛。”
原来这虎服大汉居然是符朝当今的大皇子符威阳!
大皇子符威阳行伍出身,整个人坐着便像是一棵巍峨青山,不怒自威。他虎目如电,沉声道:“皇叔,若这些旧国残党不足为惧,那你手下的锦衣行为何要如此在意,几乎全部都行动了起来?如今民生刚复,皇叔便如此行事,嘴上却说让侄儿不必担心,岂不可笑?”
符锦没有在意自家皇侄言语中的不敬,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对真正的问题起不上作用,所以我只好让他们把心放在这些事情上。”
“哦?”符威阳问道:“对皇叔而言,什幺才是我符国最大的问题。”
符锦放下已经干掉的酒杯,马上就有人上前为他蓄满。他看了一眼那人,道:“滕涛,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你一个锦衣行督察正使,做这种事情,于身份可不符。”
那叫滕涛的中年汉子低着头,谄媚的朝着两位符国的尊贵人物笑了笑,答道:“能为两位殿下斟酒,那是属下荣幸,怎能把这天大的荣耀让给府里那些不长眼的粗鄙下人。”
符威阳看都不看他一眼,催促道:“皇叔,你还没答我话。”
滕涛识趣的退下,继续留两叔侄洽谈天下。
符锦遥望北方,透过院墙,仿佛看到了那座冷傲的仙山,而后道:“如果将符国比作一个人,那幺潜渊这种角色,顶多是人身上的跳蚤,虽然烦,虽然闹,但是不影响本质,只看你什幺时候去抓罢了。而真正让符国感到难过,感到痛苦的毒瘤……则是像东华派这样,看似远离尘世的修士门派们。”
符威阳一愣,没想到皇叔居然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而后他道:“这……我倒是听说,皇叔这次游历天下,在一处村镇曾经遇到过一名强大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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