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本十岁这年,班里有两个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这两位同学年龄都比他大。所以那会儿他还算镇定,只是对分化成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奥斯本十一岁时,班里有五位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只是五个而已,算是个正常的比例,毕竟一半的人不会分化,成为中规中矩的beta。
但他常常感到心焦,他心里嘀咕和对温德尔所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怎幺还不分化。”尽管之后他又总会安慰自己这个年龄还早,不用着急,而温德尔也是这样安慰他。
奥斯本十二岁的时候,班里已经有四分之一的同学分化了。
奥斯本没有分化。
他头一次因为一件事感到焦虑。他常常因此而皱着眉,情绪不稳定,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不悦的喊起来。
温德尔很理解他,他知道奥斯本是因为还没分化而着急,因此他也常常安慰奥斯本,告诉奥斯本他们班里有不少人年龄比他要大,而且有些分化晚的十六岁才分化。
但那是极少数的个例了。
一般情况下,孩子十三四岁都会分化过了。
这是他们都清楚的。
奥斯本十三岁的时候从拉丁文法学校毕业,他一如当初所计划的那样打算寄住在一位贵族家当仆人。于是温德尔在他的众多情人中选择了身为上议院代表之一的埃尔顿伯爵,乔西·普琳姆尔。他用一些其他家族的消息情报让乔西点头同意了,并顺便与这位女伯爵“聊”了一整夜,没几天后,奥斯本便收拾了些东西到这位伯爵家去当寄宿仆人了。
奥斯本不知道乔西的同意其实是因为温德尔给予了她想要的情报。他至今都不知道温德尔的真实身份,便以为温德尔是以色侍人换取了这种机会,对此不由有些意见——尽管他没有说。
他知道他不该有任何的不满。毕竟想跻身于上流社会除了血统就是人脉与机遇了,即使是再优秀的平民学者,如果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靠研究论文进入上层,那也几乎是难于登天,毕竟好机会更是难遇。
更何况他不是学者,他成绩也没有那幺优秀。
乔西·普琳姆尔是位精干个高的,棕色的长卷发总是辫成辫子垂在肩上。她带着一个beta女仆常年留在朗顿,好随时参政议事,而她的o孩子则在她埃尔顿的城堡中住着。不知是她因为和温德尔的确情谊深厚,还是因为奥斯本是情人温德尔的孩子,她没有直接将奥斯本派到埃尔顿的城堡里去当差,而是将奥斯本留在了朗顿当仆人。
奥斯本在这儿就像他曾经在温德尔家当“仆人”一样认真,甚至比那更努力。因为他要比以前明白得多,他清楚他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当个侍奉别人的仆人,更是要为他自己的未来铺台阶。
但乔西并不重用他。
乔西对他的态度当然比不上以前的温德尔对他的。尽管她对他不赖,但那也只是主人对仆人而已。
家里的杂活都是两个仆人分担着干,但若要传信或需要带出去出席某种场合时,乔西都会选择她自己的仆人。
这是很正常的,这种事当然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更可靠放心些。
奥斯本自己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尽管他心有不甘。
于是他只好安慰自己以后他会成为,去受骑士教育,所以也不急这一时。他目前能做的只有好好工作、积极锻炼,这样以后一切都才有可能。
然而这就又让他记了最让他焦虑的事——他还没分化。
他从不向别人倾诉,仿佛吐了这苦水就会让人觉得他自卑软弱了一样。只是憋在心里又难受,于是他只有给温德尔写信诉说他的情况。
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和乔西的住处完全是城里的两个方向。按规矩来说,奥斯本不能想回就回,而且他也常常没时间偷偷溜回去。于是他只能写信,将信交给外面的信差。
他会写一些他在这边的情况,但不写具体如何。就像他在学校一样,只是表示在这里不错,普琳姆尔勋爵从不为难他。然后提了两句他对还未分化的焦虑。
温德尔没有回信,而是在不久后乔西带另一个仆人出去的时候偷偷来探望奥斯本了。
奥斯本对此有些惊诧,他不知道温德尔从哪得到的普琳姆尔要出去的消息,而温德尔也只是说听说他们要出去而已。
于是奥斯本也就不考虑那幺多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在门口就抱了温德尔半天。
而温德尔也搂着他,就像他还是小时候那样笑着拍了拍他,但现在拍的是背了——奥斯本长高了,头顶已经差不多到他的眉毛了。
奥1♀23▼ae⊕◥i.斯本想让温德尔进来坐会儿,温德尔却婉拒了。毕竟这儿是乔西的房子,而奥斯本只是在这里当仆人。于是他站在门口和奥斯本聊了几句,然后就奥斯本还未分化的事又安抚了奥斯本许久。
尽管安慰的话都是些老生常谈,但对许久没和人透露这件烦心事的奥斯本而言,这些安慰却使他再次充满了力量和希望,让他又振作了不少。
十三岁这年,奥斯本依旧没有分化。
然后是十四岁,
十五岁,
十六岁。
奥斯本都没有分化。
这终于打磨掉了奥斯本最后的一丝期待与希望——他很可能不是,他没有分化,他极可能是个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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