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目光凝视着远方,并没有看萧十一郎,但是他这句话却是对萧十一郎说的,又道:“也许我们本就不该来。你既然与我无怨,我敬你是个人物,这些事我不参与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甲板上的人也纷纷离开了。
“他一点也不傻。”风四娘叹息到。
萧十一郎苦笑。他现在面对的事情已经一团糟,好像离解决问题的时候越来越远。
风四娘看了他一眼,忽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萧十一郎在听着。
风四娘目光也凝视着远方,不再看他:“我现在总算已明白,被人冤枉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萧十一郎沉默着,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实在很不好受……”
有些人很少会将酒留在杯里,也很少将泪留在脸上。
无论沈陌和萧十一郎还是风四娘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的酒一倾满,杯就空了。
他们并不想真正享受喝酒的乐趣,对他们来说,酒只不过是种工具。
一种可以用来“忘记”的工具。
这时湖上也有了雾,缥缥缈缈,迷迷蒙蒙的,忽然间就变得浓了。一阵风吹过来,乳白色的浓雾柳絮般的飘入了窗户。
从窗子里看出去,一轮冰盘般的圆月,仿佛已很遥远。
他们的人却在雾里,雾飘进来的时候,沈陌走了出去。
楼上也有个窄窄的门,门外也有道低低的栏杆,他倚着栏杆。凝视着湖上的雾,雾中的湖,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四娘却没有忘记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个蓝衣人是谁的?”
雾在窗外飘,在窗外飘过了很久。
沈陌淡淡道:“我不认得史秋山,但是我认得□□壁。”
“你还是认为,那个人一开始是□□壁?”冰冰终于开口了。
沈陌眉头一皱道:“□□壁是个剑客,他没有摇扇子的习惯。像他那样的人,即使穿得再随便,也有抹不去的世家风范。史秋山不同,他平时大概手里总是有把扇子,他总是不停地在转着那柄扇子,所以他手里没有扇子的时候,他的手也好像在转着扇子一样。这个动作一开始的人不会做,他们不是一个人。”
萧十一郎摸了摸刀背,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没死的逍遥侯,还是□□壁。但是这些不重要。只要是沈陌,不论他判断的对错,萧十一郎总是站在他这里的。
沈陌突然回头,看了萧十一郎一眼。
“十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沈陌的表情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微抿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疑惑地看向沈陌,无声地询问。
沈陌挑眉,慢慢走到萧十一郎的身边。
“有一件事,是逍遥侯知道,而□□壁不知道的。”沈陌颇为高深莫测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甚至隐秘比不上冰冰姑娘的胎记。但是倘若逍遥侯还活着,并且参与进来,刚刚某人对我说的话,就不该是那样的。”
冰冰的胎记,难道不就是逍遥侯知道而□□壁不会知道的事吗?
如果是有人从逍遥侯那里听来的消息,逍遥侯的秘密还会有什么是那人不知道的?
“有什么事情是,逍遥侯知道,但是不会告诉别人的?”风四娘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如果连冰冰胎记的事都当成秘密说出来,逍遥侯还会保留什么?
萧十一郎眨眨眼,想了想,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还有尴尬,然后神色复杂道:“这……他不是不说,而是以为这不算秘密吧?”
“当然。”沈陌悠哉地坐下来,“我们慢慢等等就好了,今天我说出了‘□□壁’三个字,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四个人坐在圆桌旁边,坐成一圈。
沈陌和萧十一郎开始倒酒,风四娘干脆也不走了,而是也凑热闹地一起喝起来。
沈陌和萧十一郎喝酒的时候,总会给人以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两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成为世界之外的人。除了他们彼此,谁也无法靠近对方。除了他们彼此,谁也不能踏足对方的世界。
风四娘忽然站起来,道:“下面还有酒,我再去找一坛,我还想喝。”
她并不是真的想醉,只不过不愿看下去,她必竟只是个女人。
楼下的灯光早已灭了,楼梯窄而黑暗,她一步步走下去。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月色如此温柔,她走下楼,抬起头,忽然发现有个人动也不动地坐在黑暗里。
“什么人?”
黑暗中的人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风四娘也没有再问,她已看清了这个人。
一件破旧的蓝色长衫,一个平板的白布面具。
那神秘的蓝衣人又来了,这次来的当然绝不会是史秋山。
风四娘道:“你究竟是谁?”
蓝衣人还是没有动,没有开口,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个鬼魂,回来向人索命。
风四娘长长吸了口气,冷笑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这次你既然又来了,就得让我看看你的脸,否则你就算是鬼,也休想跑得了。”
她的眼睛发着光,她已快醉了。
风四娘已经快醉了的时候,若是想做件事,天上地下所有的人和鬼加起来,也休想拦得住她。
风四娘忽然冲过去,掀起了这人的面具。
这人还是没有动,月光恰巧照在他脸上。
风四娘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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