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楼上雅座中那道带着一丝疑惑,半分欣喜,浅浅戏谑的目光却始终未曾从白衣人身上移动分毫。在这样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情况下,这样赤裸裸的探寻与兴味,落在白衣人身上,便显得极为不舒坦了。白衣人略一皱眉,抬头向那让人极为在意的,一看,便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方能入内的雅间望去,那充满各种复杂的神色却又在倏然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一般。没有理会许多,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能解决的。天性冷淡的性子,让他一般不会自找麻烦,不会对一些莫名的事物好奇。很多时候,好奇,便是罪恶,死亡的源头。
淡淡的欣赏着台上玉牡丹的精湛舞姿,丰富才艺,白衣人在花楼一角静静地坐着,就着手中茶水,慢慢品着,仿佛与周围嘈杂叫好的人声是处于两个世界一般,宁静若一团白茫茫迷雾。感受到在几道或是灼热,或是羞涩的视线中,那自高楼雅间递出的缓缓欣赏着自己的深沉目光,白衣人没有逃避,嘴角掠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毫无意外,即便是坐在角落中依旧让所有人忍不住侧目的白衣公子成为了花魁玉牡丹的入幕之宾。没有谁不服,也没有谁嫉妒,倒是有几道视线,反倒羡慕起那玉牡丹来。进了房,两人这才卸下之前那一般拿捏装腔,白衣人淡淡道:“姑娘,在下已经依约前来做诱饵了,只是不知那大鱼,却是何方神圣,何时才出现呐。”仿佛是有些顽皮心性,嘴角竟是意外的噙着一丝期待的笑。
玉牡丹没有注意这些,此刻,一门心思想要让她那思着念着,恼着怨着的梦中人快快来了。看见自己与这般出色的男子一起,不知他会不会有一丝的动摇,惋惜。自己想要证明,他对自己,其实是有着情义的,哪怕,只有那极细微的一丝,一缕。那个本不该属于任何人的男子,竟然真的,要被一个陌生人独占了去?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做这最后一搏。
才上楼片刻,因没有见到那道高挑俊挺的身姿的出现,竟似乎觉得已过了经年。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越攥越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的身体诉说着此刻的她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熬。既盼他来,同时,心底深处,亦怕他来,怕他来了,会摔给自己那最不想,也不能,更不敢接受的结果。
房中气氛似乎一直处在无边的压抑中,而那白衣人似乎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依旧淡淡的品茗,浅浅的笑。
终于,一丝沉稳,但却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似乎有些犹豫,片刻之后,这才推开门来。
一身高贵紫色锦袍,足蹬镂丝锦靴,长若黑瀑的发,只以金冠束起,丰神俊朗,俊采星驰,浑身慵懒而魔魅的气质。然而此刻,却又带着丝丝惊讶,点点疑惑,屡屡异样,静静的看着面前脸色微微一怔的白衣人。身体两侧的双拳却是在袖中猛然握紧,眸色蓦地一沉。
见到推门而入的紫袍男子的那一瞬,白衣男子本来淡笑坦然的脸竟是微不可见的微微一怔,眸中瞬间掠过一丝讶异,一点惊慌,一缕黯淡。但是,也仅仅只是瞬间,便隐了去,再也无迹可寻。只是,那缓缓流转的一抹极淡的伤,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整个人,便也因那一点情绪而显得多了些许异样的颜色。仿佛,更加空灵,更加渺远,远到明明站在面前,却又似乎永远触摸不到般,有些触目惊心的心疼。
玉牡丹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贪婪的,满足的,瞧着进来的人。满脸得逞般笑,然而眸中,却是掩饰不住一抹忧伤。
他的眼神,并没有放在女子的身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那白衣胜雪,挺身静立的男子。两人静静的望着对方的眸子,然而,看到的,始终只有对方眼中那不露痕迹的沉静,深邃,都是微微一震,第一次,有自己看不透的人呢。不约而同都是邪邪一笑,同样斜提嘴角的魔魅表情,在两人身上竟是不同的风致。一个魅惑,一个轻灵,但同样的,都让人感觉遥不可及。
终于察觉到自己被忽视的玉牡丹稍微回过神来,没有那样的心思来想得清楚两人之间那暗潮涌动的气势,只是轻轻的,恋恋的握住紫袍男子的衣袖。眉眼间自有喜色流露,即便是声音,竟也染上一层浓浓的期待,兴奋,“王爷,您,您能来此,这就代表了,您心中,还是有牡丹一席之地的,对么?”希冀的眼神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绽放,让人无端的生出些不忍心,不忍拂了她的期,她的盼。然而,即便天下大半男子都不能经受这般精巧可怜女子的哀求,然而,她面前的两人,又怎会是普通人。
两人这般气质,便是不可能为女子的祈求,女子的留恋而改变心意之人。便是绝不可能会被一般脂粉女子所束缚的人。
毫不理会玉牡丹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小脸,紫袍男子徐徐走近白衣人,深深看进他静谧的眼中,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性感,“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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