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有处湖,湖边安置了座观赏的假山,假山背后临水的一突兀石块上,坐了个百无聊赖的年青人,这人就是谢长安。他独自在园子里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个僻静处,一屁股坐下便不想挪动了,他今日穿了身灰白衫子,趁着暮色坐在这里,倒也不太引人注目,起码他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湖对面的亭子里来往谈笑开怀又起身离开的众人,谁也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脚下的水面上,灵动的游弋着一尾尾红白相间的锦鲤,打着轻灵的旋儿,谢长安捏碎了手里最后一块烧饼洒进水里,看着水中的锦鲤争相凑上去吞食,不知怎么噗哧一笑,觉着这场景和自己身处的苗家庄简直是一个模样,苗家的女儿抛下一个饵,江湖里的英雄豪杰亦或是邪魔外道便纷至沓来,指不定上一刻热闹非凡,下一刻,便灾祸横降,世事最无常,他经历的不多,却算深刻入骨。他此刻坐在苗家的庄子里,陡然生出种奇怪的错觉来,好像这些个潇洒自由的江湖人,不是来争亲,而是来上钩的。
自己也是无聊至极,有时间在这里不着调,还不如去瞧瞧这招亲的正主苗小妆,到底长的是美是丑是中等。谢长安歪了歪嘴角笑到,拍拍衣摆上的烧饼渣,手在屁股下的石块上一个借力,人便如同一眉柳絮轻飘飘的浮起两三寸,脚踩上了刚坐下的石头,他也不好在别人家的后园子飞来飞去,一副cǎi_huā贼或是窃贼模样,老实的折身攀着爬了过去。
此时已是暮色初降,苗庄里热闹的,自然是用饭的大堂,来来往往的仆人们端着刷了红漆的枣木托盘周转在一桌桌制菜上酒,不消多时,桌上便布满了美酒佳肴,菜色精致酒香浓烈。何万里带着小师弟坐在靠右的一桌上,两人中间还留了个空位,从坐上那刻起,何万里不时揪长了脑袋往门口望,就是没看到谢长安进门,他心里有些着急,这谢兄是跑到哪里去了。
这苗家确实财大气粗,一座庄子,建的弘大而雅致,若是寻常人家,走在里面没人带路,怕是早就迷了路。偏偏这谢长安,他算不得常人,作为连皇上龙椅上几片鳞都细细数过的人,要穿过这所宅子,可谓是轻而易举。谢长安在苗家偌大的庄子里拐过一道又一道的圆角门,巧妙的避开了偶尔经过的丫鬟小厮,直直的往正北方的主人居所去了。
主院近了,丫鬟们就多了,这苗庄的千金虽然作风泼辣要比武招亲,可毕竟是黄花大闺女,会前还是得深入简出,起码制造出一种神秘来,谢长安不怀好意的想到,要是长得略为寒碜,那就更得藏好了。
谢长安不可能整整衣襟,凭空的出现在小姐的院门外,直接喊个丫鬟便问,你家小姐可在房里,在下仰慕已久盼得一见云云,只怕娇弱的小丫鬟们得惊呼一声登徒子,然后尖叫不止,他还没见着苗小妆一片衣角,就会被仆人小厮们抄着扫帚棍棒一路追赶,所以他只剩下偷窥这个不入流的法子了,他歪着脑袋祈祷,只盼这苗家小姐不像冉冉一般,有酉时沐浴的怪习性……
暮色如同浓墨入清水,谢长安在庄里一路奔走不过三刻,天色已有昏黄寸寸转黑,长长的连廊上,有执灯的丫鬟挨个点亮写了苗字的纸糊灯笼。借着夜色掩盖,谢长安站在院外的一处墙角,左脚在墙角轻点,人犹如蝙蝠一只无声腾起,一片树叶似的轻飘飘落在飞檐羊角青色瓦片铺就的屋顶,他矮了身子在屋脊上轻走,走到之前丫鬟们进出的房屋顶蹲下。
谢长安轻缓的将瓦片掀开一条缝,眯了眼望进去,屋里都是蜡烛昏黄的光,听得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道:“……若是不合我意,你便替我将那人打下擂台,我便答应帮你,如何?”
答话的是个男人,可那人声音极低,谢长安只听到略为嘶哑的含糊嗓音,字是一个都没听到。这女子,便是苗小妆无疑了,可她的闺房里,怎么会有个男人,貌似这苗小妆,还在要求这人帮她去打擂台,她才肯帮他,帮他干什么?两人之间有什么交易不成?
谢长安本来就闲极无聊,这下发现了一个秘密,立刻起了兴趣,忙不迭的将耳朵贴上豁口,就听苗小妆些许不悦的嘟囔:“这是交易,你有什么好为难顾忌的,你就是赢了,我又不会赖着非要嫁给你,只管走便是。”
又听那嘶哑的声音说了两个音节,谢长安还是没听清,猜想应该是应下了,因为苗小妆说就这么定了。谢长安听见门吱呀一声响,猜测这人应该是要走,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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