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柄紫檀镶玉的如意,彻底傻了眼。
边上随从迟疑地问:“爷,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满盖上了盖儿,沉沉叹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家去了。
前脚迈进家门,后脚慈宁宫派来的精奇嬷嬷也到了门上,见了他没别的话,只是扬着笑脸冲他蹲安,“给公爷道喜了。”
营房福晋见了这阵仗有点儿犯糊涂,讷讷挨过来,“爷……”
承恩公如今是看见她就脑瓜子疼,冲她说:“好好的浪日子不过,你折腾什么呢?”
营房福晋没明白,“我什么也没干呀。”
承恩公惨然看着她,大有君王掩面救不得的无奈。转头打发人请侧福晋来,平常不怎么待见的侧福晋,如今是连首饰都不戴了,寡唧唧的脸子,活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要说他为什么不待见侧福晋呢,主要就是这侧福晋老劝他干正经事儿,不像福晋一味地投其所好。男人嘛,谁喜欢老婆没完没了地念叨?不论干什么,就爱听昧心的“爷干得好、爷干得妙”,这样的女人才招人心疼、招人喜欢呢。
没法儿,福晋再招人心疼,这回也得下堂。他把那个匣子交到侧福晋手上,“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赉,你找个日子,进宫谢恩吧。”
侧福晋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就见宫里来的嬷嬷向她蹲安。
营房福晋总算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她慌起来,拽着公爷的袖子低泣,“爷,您……”
那满掣回了袖子,狠起心肠说:“咱们的缘分今儿到头啦,我要休妻,你别在我们家呆下去了,走吧。”
营房福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您凭什么休了我?”
凭什么?其实他能不知道她以前作了多少恶吗,可心里喜欢她,少不得由着她闹去。这回呢,事儿太大,根本捂不住了。宫里平白无故赏如意干什么?就是授意他抬举侧福晋的意思啊!因着承恩公府也算皇帝母家,宫里不好明着来,不过点到即止,大伙儿都是明白人,稍加点拨可不就心领神会了吗。
那满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些日子为了家里的事儿,弄得他夜里睡觉都提心吊胆,多少的喜欢到了这会儿也喜欢不起来了。他伸脖子瞪眼,“自打你进了我家,家里被你搅得鸡飞狗跳,多少亲戚朋友都不往来了。还有我那两个孩子,你对我孩子不好,你就是活脱脱的恶毒后妈呀,你自个儿心里不知道?还凭什么休你,就凭你三从四德一条也不沾边,爷就该休你。行了行了,你来我们家没陪嫁,垮着一个小包袱你就来了,回头收拾收拾,该你的你带走,不该你的都给我撂下,回你的营房老家去吧。”
所以说男人啊,别瞧平时对你百依百顺,真的动摇了他的根基利益,调头就是另一副嘴脸。营房福晋跪地嚎啕大哭,哭的时候当然还是美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膝行到公爷面前,拽着他的袍子说:“爷,您就瞧着咱们往日的情儿吧。您是知道的,我娘家兄弟全听女人的话,我要是家去了,哪儿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啊。”
一位一品诰命,最后混得糊家雀儿似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公爷两难,这些年她没少往娘家填窟窿,但真到了山穷水尽时,她自己也知道回不去。好歹曾经恩爱过,说实在的公爷心里也不大落忍。他看看侧福晋,那位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差点香供起来了。再看看宫里来的人,人家掖着手笔直站着,简直像门上的哼哈二将。
营房福晋见要歇菜,哭得更凄恻了,仿佛挨了全世界的欺负,再也活不下去了。精奇嬷嬷们看了半天,戏也看够了,便对承恩公道:“公爷,您瞧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回去了没活路,也折损了公爷的面子不是?这么的吧,问问侧福晋,倘或侧福晋愿意留下,就让她磕头敬茶,留下做个庶福晋也行。”
“什么?”结果公爷还没说话,营房福晋一声尖厉的嗓音撕破了屋里的凝重,“庶福晋?磕头敬茶?”
大伙儿都被她吓了一跳,出主意的精奇嬷嬷悻悻道:“看来奴才多嘴了,请公爷恕罪。”
承恩公无奈地瞧着他的下堂福晋,半晌大手一挥,“取纸笔来,老子这就写休书!”
横竖面前就两条路,一条是扫地出门,一条是换个个儿,屈居侧福晋之下,当个上不得台面的庶福晋。这两条路都是宫里乐意见到的,主子们当然更倾向于第二条路,一休了之不能解决问题,公爷将来少不得还去找她,继续接济她。干脆把人留下,有侧福晋管着她,她跳不高蹦不远,也让她尝尝受人挤兑的滋味儿。
公爷真打算恩断义绝了,这可吓坏了营房福晋,她哭着说别,“我娘家兄弟是个混账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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