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发生在一瞬间,范岐一时怔住,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右手的空荡。顿时勃然大怒:“喂,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从我手中夺人,留下苏寒淇的狗命来!”“刷”一声,他的折扇一挥,直袭唐鈡的后心而去。
这一击,若是被扇子击中,那定是非死即伤,唐鈡知道自己的武功不高,当下提起一口气,又是那“雪无痕”拖着苏寒淇和左宁向前扑去一个不稳,差点三个人一起摔倒在地,当即一个翻身把左宁抱在怀中。
唐鈡实在不擅动武之道,依照他的武功造诣,一个人也只能闪出三步之远,何况带着苏寒淇和左宁。结果范岐一扇子拍来,劲风直袭他的后心,虽然颈后是闪过了,但结果只能更糟。
苏寒淇双目睁大,不能置信——他竟然用这么差劲的方法来对付眼前这个强敌。
范岐一扇子之势未尽,嘴角已现微笑,心中暗道,这臭小子,不过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他面前显摆——不自量力——
片刻后,他们则大吃一惊。
只见唐鈡突然放开了苏寒淇,把左宁往苏寒淇怀里一塞,一把将他们推了出去,唐鈡的力气极大,苏寒淇整个人几乎被甩了出去,然后,他就带着一脸淡淡的表情,回身,一下子迎上了范岐的折扇——
范岐出其不意,这一扇的劲道使得不足,唐鈡以左肩去撞他的折扇,“啵”一声,折扇入肉三分,鲜血直流,而唐鈡脸色未变——他迎过来,范岐一扇子击中了他,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范岐折扇正插在他身上,微微一顿——
此时,唐鈡毫不留情,右手疾出,一把匕首紧握手中,直直的刺向范岐的小腹。
范岐大叫一声,把唐鈡一脚踢出,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显然刚才那一脚踢出了内伤,范岐恐惧的看着自己重伤的腹部,不知道该不该把匕首拔掉。他怨毒地看着唐鈡,声音凄厉:“臭小子,今天你让本公子活了下来,就不要后悔,下一回本公子定要把你挫骨扬灰!丢下赤血谷去喂蛇!”他一生对敌,鲜少受伤,如今竟伤在一个武功比他差了不知多少的小子手里,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怎能有脸面?唐鈡充耳不闻,也不在乎肩上的伤口血如泉涌,拉起苏寒淇和抱起左宁就跑。
范岐在重伤下,根本无法追人,忿忿不平的发出烟花信号求救。
“公子才智双全,在下佩服!”苏寒淇震惊于他的镇静和利落,实在很想赞叹一番,只可惜他重伤之下,气息不匀,说不了长话。
唐鈡扶着苏寒淇,左宁死死拽着唐鈡的衣袖往前走,唐鈡看了看身边的小家伙,似是安慰般的对他笑了笑,而后转向苏寒淇平淡的说:“门主是否应该通知本门中人前来救援?”他从来没有和人动过手,沉默的擦掉嘴边的鲜血,但不知为何,心中充斥的一股淡然的情绪,让他全完不在意身上的伤痛——因为,他是来求死的啊!他不能和他同生,那么只求与他同死。
左宁紧张的看着唐鈡肩膀上的鲜血,似是想说什么,又迟迟不敢开口。
苏寒淇看了看一直紧拽唐鈡衣袖的小孩,突然问道:“这小孩哪里来的?”眼底精光微闪,眼睛时不时地瞟上一眼,似是很感兴趣又像是在摸底。“唐兄,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月鸣岛?”
唐鈡疑惑的看着苏寒淇,心道: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暇去关心什么岛。看了看左宁,微微蹙眉,千机门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而左宁的身份成谜,无论现在怎样,他都不能把一个五岁的小孩丢在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置之不理,于是,好半响才说:“这是——我刚收的——义子——”
左宁还处于刚才的恐惧中,猛地一下子听到唐鈡的话,一时怔住了,反而忘记了害怕,好一会才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紧拽的衣袖有微微的颤动,随后又悄悄的拽紧,就这样不停的拉紧——松开——
苏寒淇一听,似是有些不解又似是有些明白。随后,苏寒淇摇头:“我把本门的烟花给弄丢了,没办法,只能走回去,要不然我也不会躺在野地里动弹不得。范岐既然进来了,那赤血谷其它高手应该也潜入了谷中,我们即使发出信号,也是自找麻烦。”
唐鈡也不在乎他弄丢了本门的烟花信号是怎样荒唐的行为,他听说他要走回去,那就走回去好了,他不在意的。现在的他只是想知道章艺舟怎么样,他会期待看到他吗?会好奇他的到来吗?他——想——见他——
于是两人并未商议,依旧默默前行,左宁则时不时望着唐鈡,大大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忧,小手仍然拽着唐鈡的衣袖,偶尔抬头看看苏寒淇,唐鈡则任由他拽着。
“前面那杨树之后,大石之旁,有一个石门,你推开它,往右转,进去后,旁边有个烛火,往左转三圈后,往右转两圈,就会出现一条地道,从里面走出去,就可以看到千机门的那几间破房子——”苏寒淇这几句话说得龇牙咧嘴,痛苦至极,家门在望,他的一口气登时松了,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与唐鈡对他一样,苏寒淇想得到唐鈡的一句关心简直难若登天,唐鈡虽然知道他伤重,却不怎么出言安慰,只是一径地默然无语。
唐鈡不知道为什么在客栈中的左宁为什么会被范岐抓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孩明明有着极好的教养,明明可以远足的他,却总表现的那么胆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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