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家的关系,我跟段红尘上的是同样一所小学。我曾经一直觉得我不应该生活在邹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因为那些讨厌的叔叔伯伯大婶阿姨们都会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母亲和我,以至于每一次我看见我母亲月下垂泪的时候,都会愤恨那些冷漠的亲戚们。
可是现在,我却无比感激,我生在这样一个跟段红尘旗鼓相当的家庭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跟她上同样的学校,买同样的物品,学同样的东西。
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段红尘与周围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喜欢黏着她,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是啊,后来,我却发现无论我如何跟着段红尘,都不会得到她过多的青睐。于是我便开始跟她作对。
她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要抢到手,她考试拿第一,我便努力超过她;她学钢琴,我就要比她弹得更好;她定制漂亮的礼服,我就要比她的更加昂贵。
可是为什么,无论我在她前面还是后面,无论我如何在她周围打转,她的目光都不会在我身上流连。
她的目光像是一滩沉静的湖水,幽深宁寂,轻轻滑过,却又不留痕迹。成功或者失败,她从来不会因此而失态,在她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少得可怜。
小时候的我,并不懂什么叫做执着,却依然为她用尽了我一生所有的执着。
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一起去春游。那天的阳光温暖又明媚,是我至今都记忆深刻的温度。
老师让我们两个人两个人拉着手一起走。当时我还在想,老师难道把我们当成是幼儿园的孩子吗,竟然还让我们拉着手走?
可是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她没有朋友,她也从来不主动跟任何人交谈,这是不是意味着,没有人跟她一起握手?
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每走近她一步心跳都更快一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我觉得这个春天已经如同夏天一般,让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如同洋娃娃一般漂亮的脸问:“我们两个人一组好不好?”
她轻轻看了我一眼,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滑过了我微微战栗的心,然后她薄唇微启说:“好。”
欣喜、惊喜、狂喜!可是我却淡定地按捺着自己没有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我知道,她一定不喜欢这样吵闹的孩子。
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我以为她这样的人一定会讨厌别人的触碰,可是她竟然没有甩开我!
第一次感觉到她的体温,原来她的手是暖的,抓着她的手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泡着温热的泉水,让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了。
当时我想,如果一辈子,就可以牵着她的手,或许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年幼的我尚且不只什么是白头偕老,却总觉得这辈子,或许不会有一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能超过她了。
春天的风是甜的,阳光是柔和的,连平日里聒噪的虫子的叫声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动听。
“我们要去自己找一点柴来烧火。”她微微转头看向我。
“好。”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竟然主动对我说话了。
可是她却看着我没有动,这个认知让我的嗓子都跳到了心眼(你们没看错,我也没写错,噗)。
可是她的目光却接触到了我们两人交握着的双手。
我立刻松开,有些尴尬地说:“我跟你一起去找。”
她轻微点点头,没有再开口。我却一直跟着她,她在哪里捡柴火,我就跟着去什么地方捡。却没有注意,一条刚从冬眠中苏醒的蛇竟然也在其中。
如果有人问我,我一定会回答,被蛇咬真的很痛很痛。它在我的虎口留下了两个血印就迅速抽身离开了。
当时我想,或许我的人生就走到今天了。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她,好像也不错。
却见段红尘用非常快的速度,拿了一根树枝叉住了蛇的三寸,那蛇纵如何扭动自己的身体,都只是在做困兽之斗了。
她从袋子里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迅速地将蛇头割断。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杀生,即便是杀鸡杀鸭我都没有见过。可是她的动作却是那么娴熟,让人觉得她似乎已经联系过了无数遍,那些飞溅而出的碧血没有让她沾上一点颜色。
她回过头来问我:“你被咬了吗?”
我摇头,又点头。眼眶却有些湿润,我真的以为我的生命只能走到这里。
可是她却说:“这蛇没有毒。”
我看着她在草丛中随意拔出几根草,清洗干净了贴在我的手上,又用一块白色的手帕讲我的手包裹好,然后说:“你现在可以回家,最好到医院看看。”
我问:“那我不会死了?”
“不会,不过最好去医院好好包扎一下。”
“我没关系,何况现在在这个地方我一个人也回不去,我等你们。”我笑了笑,不用死,真好。
她又看了看地上的蛇,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附身捡起那条有我右臂粗的蛇,自言自语道:“我都快忘记,蛇肉是什么味道了。”
我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来自另外一个时空般遥远得飘渺,我说:“那我们一起吃蛇肉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吃过蛇肉,也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和她一起在野外生火烤蛇肉。我的背包里还装了很多来的时候准备好的食物,都是我平日里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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