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道:“江大侠忘了,十多年前我随爹爹去瞧快剑姚老爷子金盆洗手时,曾见过你。那时我们年纪都小,江大侠怕是想不起来了。”江轻逐听了倒是一愣,想了想道:“我忘了,那时人多得很,都是来瞧热闹的。我看谁都不顺眼,自然记不住”白离道:“江大侠快人快语,没那些江湖人口蜜腹剑的虚情假意,小弟佩服得很。时隔多年,我儿时记忆虽有些模糊,却还记得姚老前辈赖以成名的兵器,可就是这柄宝剑么?”他瞧着江轻逐手边长剑道:“姚老前辈这剑与众不同,我亲眼瞧他把剑插入剑鞘,只觉剑身通红如血,看得呆了。”江轻逐听他叙旧,先前的气消了一半,又见白离年纪虽小,礼数也算周到,便不再寻他晦气,只是语气仍旧十分冷淡道:“义父少年成名,赤秀剑伴他多年,虽金盆洗手时已传了给我,但剑在人在,义父在世我绝不用它。”白离双眉皱起,带了几分凝重之色道:“听江大侠话中之意,难道姚老前辈竟已仙去?”江轻逐本不想与他多说,但每提及此事,心中总是愤懑难当,便道:“义父遭恶人所害,我这次来正是要寻那杀人凶犯。”白离道:“竟有此事,那凶犯何等模样,白远镖局上下当尽力相助江大侠早日找到凶徒,为姚老前辈报仇雪恨。”江轻逐道:“不必,追凶之事我自会料理。”白离道:“若有小弟帮得上的,江大侠千万不要客气。”
江轻逐起身道:“我瞧你还懂得几分道理,孟胖子的事不与你计较。我们就此别过,以后叫姓孟的收敛些,下回再遇上,可不只是踢一脚就了事。说不定你孟叔叔比你有福,能瞧见赤秀出鞘。”白离笑吟吟道:“小弟明白,回去一字不改转告孟叔叔,叫他以后见了江大侠绕着道走。”
秦追见江轻逐要走,也起身告辞。白离道:“秦大侠也是来给柳神枪祝寿么?”秦追道:“不错。”白离笑道:“那咱们初九再见,这趟镖原本不需我亲自押送,小弟奉家父之命前来拜寿,只是沿途有些琐事耽误,比孟叔叔他们晚了一步,没想到闹出这些事。我早听说孟叔叔走镖排场大得很,却不想大到如此地步,二位走好,小弟不送。”秦追道:“留步。”江轻逐早已下楼走得人影都没了。
出了元庆楼,秦追赶上江轻逐道:“你怎么走得这么快,也不等我。”江轻逐道:“我知道你自会追上。”秦追道:“你对白离诸多挑剔,定是心中不快,想离他越远越好。”江轻逐道:“这小子城府极深,我不喜欢。”秦追道:“镖局子的人若没点心思,如何能做得长久?”江轻逐道:“你这就错了,走镖一靠武功,二靠人缘,都是堂堂正正的本事。但这小子明明自己摆谱不想请罪,却说心中胆怯怕我揍他。我剑未出鞘,他怎知那便是我义父佩剑。你与孟彰相斗连自家兵刃都未亮,他又怎知你姓名来历。若非心怀不轨,早已将你我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光听手下人形容样貌如何能猜得到你我身份。日后见了他要小心,这人说话绝不可信。”秦追道:“我也觉他小小年纪心机颇重,不过倒是一表人才,说话又圆滑,平日应当很得人喜欢。”
江轻逐道:“我瞧不顺眼的,再好也不喜欢。”秦追问道:“那你怎样才顺眼?”江轻逐道:“我瞧你就顺眼。”
第六回
秦追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江轻逐已去远了,忙随后跟去。回到客栈,江轻逐忽然问道:“方才你说有话要对我说,被白远镖局的人来打断了,你说那日在姚家怎样?”秦追瞧着他,见他满眼信任,晨曦微光中映得双目清透澄明,不知怎的,心中早已想好的话竟说不出口,只盼他晚一刻知道就好上一刻,隔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道:“我方才想到一些姚家凶案的可疑之处,现下记不得了,等想到再说罢。”
江轻逐不疑有他,也不追问。不一会儿小二上楼送水,江轻逐有些肚饿便叫他送几个馒头和一壶热茶。秦追笑道:“元庆楼的好酒好菜放着不用,却在这喝粗茶吃馒头。”江轻逐道:“那桌菜吃不得,掌勺的厨子被他半夜喊起来,心中大不痛快,说不定往菜里吐了许多口水。”秦追笑笑,也暂将心事抛之脑后。天亮后江轻逐拉着他去市集闲逛。两人幼时一个缺少玩伴,一个在山中勤学苦练,都错过孩童最爱玩闹的年纪,今日结伴同游,自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开怀。
初九一早,镇上热闹非凡,神枪柳家声名显赫,柳舍一交友广阔,前来拜寿的人数不胜数。秦追起得早先去客栈楼下等江轻逐同往柳府,等了半晌,茶也喝了一壶,才见他下楼来,却仍是一身素衣,两手空空,除了腰间佩剑甚么寿礼都没有。
两人一同出了客栈大门,来到街上,前后左右都是往柳府拜寿的江湖人。秦追与江轻逐到了柳府门外,老家人在门前迎客。秦追道:“我们进去罢。”江轻逐尚未开口,忽听远处有个莽汉低声笑道:“这人穿得这么白,是来祝寿还是奔丧。”他说话粗声粗气,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其实旁人全听得一清二楚。江轻逐这一身素服确是孝衣不错,闻言并不放在心上。那莽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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