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夕一愣,低下头,嗫嚅:“大哥是不信任小弟吗?”
“不,不是不信任,是不想有接触。”奉天逸直白,“我们一起上路已经很久了,现在是时候分道扬镳。”
“大。。。大哥。。。”林若夕急了,提了提声音,“大哥不是与小弟同路吗?”
“我嫌你烦。”
林若夕一下涨红了脸:“我可以不说话的。”
“你走的慢。我若要以轻功,早就到京城了。”
林若夕好似受了欺负,诺诺地缄默着。
终于见他默不作声,奉天逸也知是自己撕破了脸,于是也不打招呼,一个纵身,腾空而起,飞至树梢,而后一步一跃,辗转在树枝间,一下就没了踪影。就这样,匆匆行了一天的路,如此的速度就跟逃难似的,明明劳累,也知道林若夕根本不可能追上,却就是不愿休息,只想能远则远地赶。
夜幕降临,奉天逸找了棵树,依着它,气喘吁吁地坐下。一天的劳顿,让他连找食物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合眼休息。正当昏昏沉沉之际,他看到眼前出现一碗清水,映着暗夜的月光,粼粼波光。缓缓抬眼,他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跃而起,惊声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奉天逸指着林若夕喝道。
书生不语,安安静静地将水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问你呢,你哑巴啊?”
“你不是嫌我吵吗?”
奉天逸无力地番个白眼,揪起林若夕的衣领,在他耳边大叫:“说!”
可怜柔弱的书生像乌龟一样,吓得缩着脖子,双手双脚乱舞,挣扎地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道:“我。。。我会轻功。。。”
“你会轻功?”奉天逸惊讶。
书生看着他逼迫的眼神,怯弱地点头又摇头。。。
“说话啊!”奉天逸无奈地再凶他一下。
“应该说,我只会轻功。”羞涩地眨了眨眼,又开口,“家父怕小弟在外受人欺负,手臂没什么力气,无法与人打架,但逃跑总是可以的,所以教了轻功。”
奉天逸点了点头,想来他父亲绝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更没那种江湖气节。只教了他逃跑的路数,虽然有些不耻,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的脚程还真快,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奉天逸警觉地双眼一眯,冷道:“速度这么快,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表现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林若夕一听,怕得直摇头。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奉天逸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男人一掌向书生劈去。林若夕机警,慌忙闪身躲开。却被早已等候在另一半边的拳狠狠击中腹部。踉跄地退开几步,尚未站稳,奉天逸又是一掌,直攻心脏,打得他当场趔趄下去,奄奄一息。
“难道真的不会武功?”奉天逸有些疑惑。自从十五岁父母在那场大火中去世,他一心复仇,意外跟了一个神秘人习武。神秘人——也便是他的师父,总是教他几月武功,然后失踪,留下一些隐晦的记号,让他自己遵循着记号所传达的意思去寻找他,找到后,便再度传授武艺。就这样磕磕碰碰过去六年。自己那些老道的江湖经验都是从一次一次的惨痛教训中得来的。能活至今日,除了师父特殊的教导,也多亏了他强烈的意志。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奉天逸很懂得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戒备地缓缓上前,为晕厥的林若夕号脉,发现他脉象紊乱,且气若游丝,确实是被自己打伤了。他心中有愧,便扒了他的衣服,为他运功疗伤。没约一刻,林若夕猛一口淤血吐出,总算让惨白如纸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你没事了吧。”奉天逸问。
林若夕虚弱地摇头,摇了几下,竟又觉得头晕目眩,直直倒在奉天逸怀里。
“喂!”推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奉天逸便为他着好衣衫。本想将他平放在地上,大抵是受了伤,林若夕畏寒得不愿离开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一个劲地直往他身上爬。等奉天逸无可奈何得不再反抗,他便乖顺地缩在他身上安静地睡着,偶尔还发出几声呓语。抱着一个大男人睡觉,让奉天逸有些窝火,只是自己伤人在先,这样为林若夕取暖,大概也无可厚非吧。
翌晨,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而后,一声惨叫划破天空。。。几只被惊醒的鸟儿鸣叫着飞出柔软的巢穴。。。
“大早上鬼叫什么?”奉天逸不满地呵斥一声,收了收双臂,好眠地蹭着怀里温暖的物体。。。
“你。。。你。。。”结巴了半天,林若夕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傻傻地扬起头,感觉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鼻子碰着对方的鼻子,嘴唇对着。。。
“啊”这回发出惨叫的是奉天逸。。。
而后,受惊的男人足足骂了书生一个时辰。。。不仅推卸了伤人的责任,还让书生因为疗伤的“恩惠”羞愧地掏了几个酸钱,心甘情愿地为他到附近的茶寮买酒买肉、赔礼道歉。。。
露天的茶铺,委实简单质朴。店老板在简易的灶台上,烧水泡茶,蒸馒头蒸肉。小二则来往于零星摆设的几张方木桌间,笑脸迎人地招呼着。
林若夕望了望身后的奉天逸,咬咬牙向老板递了钱,拿了东西。转身要走时,看到临近一桌突然聚集了许多人。人群中,淡淡的男声温婉一句“赏画”,他便好似书虫上身,眼睛一个尽地往人家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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