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是深蓝色的,只有手臂上挂着亮黄色的臂章。
容裴给自己也拿了一套,而且很自然地把它换到了身上。
他拿出配套的帽子往头上一套,刘海统统收上去,整个人只有一张脸露在外边,看上去非常精神。
只要把帽沿往下一扣,就能藏住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
高竞霆立刻明白了容裴的意思,他麻利地换上手里的工作服,拉着容裴一起站到镜子前面:“阿裴你这样也很好看。”
容裴掏出一个通讯器递给高竞霆:“只要按下绿色的键,它就会给我们指派任务。”
高竞霆愣愣地问:“阿裴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容裴说:“以前和维修中心的人挺熟,他们给的。”
高竞霆还是不解:“阿裴你为什么会和维修中心的人很熟?”
容裴说:“念书时他们经常帮我一些小忙,我也偶尔帮他们解决一点问题,往来得多也就熟悉起来了。”
高竞霆听得发愣。
容裴很少说起自己的事,他虽然能查到容裴认识过什么人,却还是无法得知他和其他人往来时的真正情况。
听到容裴这么说他就熟悉起来了,早些年容裴什么兼职都做过,维修中心那边他也呆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容裴似乎是负责数据库的维护和恢复。
这活儿技术要求很高,失误率也很高,常常会因为维修过程中出了差错而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由于一般人都不太愿意做这份工作,所以它的报酬是很高的。
高竞霆突然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他很想知道容裴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们这就出去吧!”
容裴说:“嗯。”
两个人整装完毕,带着通讯器出门。
夜色正浓,街上静悄悄地没有半个行人,远处的夜空瞧上去也是黑黢黢的,没有半点光亮。
这样的夜晚安静得连踩到落叶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竞霆一声不吭地走在容裴身边。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容裴独自在夜色中行走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容裴几岁?
是七八岁?
还是十一二岁?
高竞霆发现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有点儿模糊。
他几乎记不清容裴那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容裴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沉着,像是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似的。
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事曾经难倒他,即使是不得不为了生活奔走,他的背脊依然从来不曾弯下过。
他依然是那个比谁都优秀的容裴。
正是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出色,所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
没有人想过他也需要有人陪他走过那无数个寂寥而漆黑的夜晚,没有人想过他也希望有人和他分享喜悦、分担痛苦,没有人想过他也期盼着亲近的人能真正地看他一眼——看出他软弱的一面、看出他并不是铜墙铁壁无心无情。
可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知道容裴要带他弟弟出去玩,非要容裴把他也带上。
然后他就见到了乐棠。
当时乐棠还很小,但是那个小不点做甜点的时候心里似乎想着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非常专注。
他记得那种神情曾经在自己早逝的母亲脸上看到过,那上面有着一种叫人怀念到快要流泪的说不出的感情。
那时候他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所以他开始追着乐棠跑,想要从乐棠身上得到类似于母亲的关怀。
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分辨这种感觉和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相同的。
但是阿裴肯定可以。
那么……阿裴他为什么会把他推给乐棠的?是因为不想要这桩婚约吗?
高竞霆想得有些出神,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后了容裴几步。
他抬起头看着容裴的背影,猛地想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阿裴的父亲对他和乐棠的事一直乐见其成。
阿裴的父亲是个思想守旧的学者,对他自己、对阿裴都要求得很严格,这样的人怎么会看着自己侄子和自己大儿子的未婚人有私情?
高竞霆又联想到他外公说起的事,一开始他父亲是想让他和容君临的儿子订婚,但容君临不同意,才找上阿裴的父亲。
阿裴的父亲同意了,于是就有了他和阿裴的婚约。
阿裴的父亲把乐棠过继到自己名下、把乐棠保护得密不透风,几乎想要所有的父爱都给乐棠,生怕乐棠会被亲生父亲的事影响。
在这种心理之下,阿裴的父亲可以说是偏心至极的。
那么在看到原定要和“容君临的儿子”订婚、最后却和容裴立下婚约的他之后,阿裴的父亲会不会……会不会……
高竞霆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炸开了。
所有想不通的东西在这一瞬间都彻底清晰起来。
容裴那个人看似冷冷淡淡,但他其实最在意身边的人。
要是他父亲对他说起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要他“物归原主”,容裴一定会照办。
高竞霆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难道容裴就不会受伤吗!
难道容裴就不会难过吗!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高竞霆猛地从身后抱住容裴,死死地收紧手臂,仿佛害怕一松手容裴就会消失。他喊道:“阿裴……”
如果不是光线太暗,他那红了的眼眶就藏不住了。
容裴顿步,侧头说:“怎么了?”
高竞霆说:“以后……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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