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呜呜哭着死命地叫爷爷。李越在老人胸口拍着顺了一会气,老人才咳嗽了几声,嘶哑地道:“谢谢大爷……”
跟上来的管工察颜观色的本事甚是灵便,呵斥那监工道:“为什么打人!”
那监工刚刚喘上气来,道:“这老头想私藏矿石……”
李越看看,果然老人脚下有一块深碧色矿石,不过拳头大小。管工为难道:“大人,这偷盗矿石可是死罪,小人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王皙阳看李越的脸已经黑了,连忙抢在前面呵斥道:“糊涂!这一块矿石能值得几个钱?就要打死一条人命?”
那监工虽然心里不服,但看这一行人衣裳华贵气宇不凡,加上刚刚领教了李越的手劲,也不敢说话。李越将老人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温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混浊的老眼里流下泪来,道:“大人,小老儿实在是没了办法……家里早揭不开锅了,这孩子才十岁,就来挖矿,老的老小的小,一天挣不了几文钱……家里还有个小的,饿得只剩半条命……小老儿该死,不合藏了这块矿石,想换几斤米,救孩子一条命……”
李越眉头直皱,道:“这是你的孙子?他的父母呢?怎么让你们来挖矿?”
老人一听,眼泪更是直流下来:“这孩子的爹妈都被官府征用了。起初是修路,说是南祁的什么摄政王要晶石,得修条到南祁的大路。那时给的工钱还够吃饭,村子里的劳力都去了。后来工钱就越来越少,说那什么天杀的摄政王又把银子收回去了,还嫌修路花了上贡的银两,要加税补交。我们哪里还有钱?孩子的爹没法,扔下刚一岁的娃儿,去修皇陵。结果被放倒的树压断了腰,抬回来几天就死了。媳妇哭了两天两夜,本来身子弱,生了娃以后也没补补,一口气上不来,也跟着去了……这天杀的摄政王,这是要我们的命啊!要不是为这两个孩子,我还活着做什么……”
他一口一句“天杀的摄政王”,周醒听得青筋直蹦,看看李越的脸色,又压了下来。王皙阳满脸尴尬,站在一边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好悄悄往后退退,装作没有听见。李越摸摸身上。他自打来了这个世界,随时都有侍卫跟着,几乎没有花钱的机会,只是每次出门莫愁总在他身上揣几粒金豆子以备不时之需,这会正好派上用场。当下摸出一粒给了老人,道:“矿石留下,这个拿去救救急吧。”
老人看着手里的金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趴下磕头,李越最看不得上年纪的人给自己磕头,赶紧摆了摆手,向管工道:“让他们下山。这东西是我给的,谁要敢乱打主意,别说我不客气!”
管工的连忙陪笑:“不敢,不敢。”
李越看着老人被孩子扶着走远,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叫了一声:“且慢!”
老人一愣,转回身来怯怯地看着他,怕他突然后悔再把金豆子要回去。李越急步走过去,低声道:“老丈,你方才说,你儿子是怎么,怎么去的?”
老人听他不是要金子,松了口气,擦泪道:“放树的时候压断了腰……”
李越沉吟道:“修建皇陵还要放树?”
老人道:“皇陵都是在深山里,山里多树,因此建皇陵必得先放树,平出地方来才能动工。”
“建的是什么陵?”
老人怔了一怔:“这,这小老儿怎会知道?听说是如今皇帝的陵寝……”
李越紧钉一句:“老丈方才说,建皇陵先得放树?”
老人不知他为什么总钉着这句话,点头道:“小老儿年轻时也跟着爹修过上一位皇帝的陵寝,要先放树辟出空地才能动工,放倒的树木又好用来修陵。”
李越思索一下,道:“皇陵将完工时还要放树么?”
老人摇头道:“该是不用了吧?皇陵只是入口建在地上,真正的墓室都在山腹中,只要定出入口的地方,就不必再放树了。小老儿的爹那时就是因为放树的本事好,专门征去的。后来皇陵入口定了,也就回来了。”
李越道:“可是你儿子却是最近才出了事?”
老人提起伤心事,又抹起眼泪:“不止咱家,村里有好几个都是放树压伤了压死了抬回来的……”
李越微微点了点头,道:“老丈不要伤心了,人已经去了,还是好生抚养孩子要紧。”
老人看他并没有要回金子的意思,感激涕零:“敢问大人的尊姓大名?小老儿回去给大人立长生牌位。”
李越摇了摇头:“不必了,快回去吧,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老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李越望着他背影沉思,清平悄悄走过来,低声道:“殿下在想什么?”他一直紧跟在李越身边,刚才的对话也都听到了。
李越回过身来,看看不远处的王皙阳,嘴角微微浮上一丝冷笑:“你都听见了?”
清平微微点头:“东平王的陵寝理应数年前就已开始修建,否则此次王后殡天万万来不及入陵。”
李越冷笑道:“可是听这老人的说法,皇陵如今仍在放树,而且伤的不止他家一个,说明放树之事极多,这修的却是谁的陵寝?”
清平双眼闪亮:“殿下是说,这并非修建陵寝?”
李越轻轻一笑:“东平多山,想修路,只怕也得先放树吧?以修建皇陵为借口征用民伕,确实可以瞒天过海。从皇陵开始修路,也确实大胆得很哪!”
清平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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