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很久也只是拍了拍白墨的肩,“他只是担心你,舍不得你冒险。”
“他那么爱我。”白墨喃喃着,“唐哥哥最爱我。”
“别太难过了,你们都冷静下来就好了。”
齐诀纯粹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安慰,结果莫名其妙就触了白墨的逆鳞。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齐诀你心里说不定在偷着乐吧!他不要我了你开心了!你觉得你有机会了是不是?你做梦!”白墨冲齐诀吼着,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
齐诀愣愣地看着白墨,一张脸越发的苍白。他发誓他没那么想过,他齐诀再不济也不会乘人之危。
“阿墨,我没有……”齐诀刚想解释,话没说完就被失控的白墨大力推了一把。
齐诀身后是冰湖。
就这么猝不及防掉了进去。
彻骨的冰水。
齐诀不会怪白墨,但白墨没脸见他,灰溜溜地躲在了厨房帮君无离切葱花。
唐清镜给齐诀端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催他喝下。
“抱歉,要不是我说那些话刺激白墨,他也不会推你下去。”唐清镜坐在桌边扶住额,有些头疼。
“没关系,我已经不冷了。”齐诀勉强笑笑。
半晌,唐清镜突然说,“我能跟你谈谈吗?”
“我?可以。”齐诀不知道唐清镜什么意思,有点忐忑地看着唐清镜起身去关好了门窗。
薄薄的窗纸遮住了艳红的夕阳,只在屋里投下浅浅的光影,屋内格外昏暗,背着光的唐清镜映在齐诀眼里只有一个瘦削的轮廓。
齐诀不讨厌唐清镜,也不恨唐清镜,甚至觉得有些愧疚。唐清镜的毒是拜他父亲所赐,齐诀总觉得过意不去。
“等我死了,你好好对阿墨。进朝为官也好,袖手天下也好,你让他快乐。”唐清镜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吓了齐诀一跳。
“唐兄你……”
“我知道你比阿墨还要小一岁,但有些地方你比他稳重,你的身份也并非全然是个摆设,多多少少还是能起些作用的。
“你若是不嫌弃,就带他回长安去吧。白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没少让白伯父操心。你孤身一人,就迁就他一些。”
“唐兄你这是在交代遗言么?”齐诀终于寻个空当打断了唐清镜的话。
唐清镜惨淡笑笑,“算是吧。”
“鸠蛉能救你,你不必把白墨让给我。”齐诀听到唐清镜这样说,并不高兴,反而觉得心中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交命蛊的副作用太大,阿墨受不住。”唐清镜顿了顿,又说,“我没有把他让给你,他有自己的感情也不会由着我让来让去。我的意思是,你要去争取,把他连人带心都得到手。”
“他根本不喜欢我。”齐诀垂着头,闷闷不乐。
“我也不喜欢他。”
“你……”齐诀抬起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唐清镜笑笑,继续说,“我从来只把他当弟弟看。跟他走到这一步,也只不过是我没原则的溺爱罢了。”
齐诀怎么都无法相信,单单是兄弟之情的话,怎能让他这样……甘愿,雌伏人下。
“或者我换一种方式来说,我死了,白墨肯定会难过。你也听见了他今天说要随我而去……你要制止他。你要让他爱上你,让他忘了我。”
唐清镜一直是微微笑着的,可齐诀觉得他随时都要哭出来。
“我答应你。”齐诀还有很多婉拒的话来讲,但他说不出口。
那一瞬间,齐诀甚至心疼着唐清镜。
也许爱到最深,便是仅仅期望着对方的快乐,他快乐我便快乐,哪怕他身边的人不是我。齐诀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唐清镜的话,那强颜欢笑的神情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齐诀何尝不想成为白墨的枕边人。
唐清镜当晚就搬到了客房去住,白墨赌气也不理他,早早回了房关门睡觉。
本以为只是闹别扭,结果二日三日日日如此,周锦和君无离才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和白墨是怎么了?闹别扭也太久了。”周锦抽了个闲暇的空当钻进了唐清镜的房间,装作有意无意地问起。
“没怎么。”唐清镜的唇线凛冽得近乎刻薄,黯淡无神的眸子看得周锦一阵窒息。
……唐清镜很多年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周锦与他的初识。那时周锦每日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唐清镜,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脆弱的少年就没了命在。对,脆弱。第一次见面,周锦就给唐清镜打上了脆弱的标签,即使在很多年以后也不曾颠覆这个印象。不管是流不流泪,说不说话,不管是轻生还是勉强活着,周锦觉得唐清镜一直都很脆弱。发自内心的脆弱。
因为脆弱,才越发给自己造了一个冰冷的壳,宁肯躲在里面独自流泪,忍着痛舔舐伤口,也要将人拒之千里,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的样子。而脆弱到极端的唐清镜,不敢直面挫折的唐清镜,一度选择了主动放弃生命。唐清镜受不住那些打击,也躲不掉那些痛苦,脆弱如他便选择了逃避。
若没有齐暄,若没有白墨,若没有这些人护着他,分他的心,唐清镜早就不复存在。诚然如此,唐清镜活得依旧不快乐。周锦看得出,现在的唐清镜在等待,甚至期盼着那个所谓的死期。
解脱了,是吗?自私地丢下一切,不负责任地撒手而去。
唐清镜,你让人心寒。
“我突然觉得,我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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