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安定,加州清光则顺风顺水得多。虽然他也做了和安定一样的偷看年纪稍大的孩子接受检查的事情,但出身于一个早年丧母,父亲下落不明的家庭,全靠邻里亲戚同情施舍才活下来的他很早就清楚:大人的事情,就算看见了,也得装作没看见。
我……不太擅长使用自己能力啊。他犹犹豫豫地对研究人员说。
没关系,努力了就好。研究人员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回答清光。清光先是一愣,给对方一个甜甜的微笑。
谢谢叔叔。
“这孩子聪明伶俐,能力却如此低级,真是可惜了。”
在清光离开后,研究人员对自己的同事遗憾地说道。
中年研究员听到安定规规矩矩的回答,只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成年人,在孩子的面前颜面尽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过,事关他们工作的顺利进行,研究员不得不放低身段,忍耐着把话题往正确的路上引。
“没有那回事。”
“我亲眼看见的。”
没能领会对方的意图,大和守安定认真地张大了眼睛,坚决地摇摇头。
“不要怕,不会的。你一定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做了噩梦。”
“可我很少做噩梦。”
在争执了几个回合后,安定被对方强行拽出了房间。
最终的报告书上给出的是差的评级。
如果安定的能力是像清光那样的治愈型,或者是念动,总之只要不是近战,就算被误评为差,可能他还有通过申请再次检查摆脱管理局底层,向上提升的可能性。可他的能力是近战的事实,注定了讲求实用主义的管理局不会受理这样的重审再议。也就是说,无论安定如何拼命,都只会是在发生危难的第一线上与死神共舞的普通执行者。
意识到这一残酷的现实后,比起看上去是想着痛快淋漓地活一天是一天的清光,安定考虑着的,并不是自己何时死,而是自己将会以怎样的方式迎来终将属于自己的死亡。
——他希望身为炮灰的自己死得其所。
二
除了在媒体前适当表示哀悼与追思,管理局的上层对于最底层执行人员的死亡一直抱持着暧昧不明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大部分愿意去做这份冒险工作的人,要么是因为自身能力被强征入伍,要么是冲着工资外加上那笔高昂的死亡抚恤金而来。
为了给重病缠身的父亲攒巨额医疗费,安定加入了亡命之徒的队伍。至于清光是什么缘故,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第一眼看上去那家伙在上级面前俯首帖耳,在同行面前谦虚谨慎,唯独在见习生的自己面前莽撞、固执,得知自己那颇为鸡肋的能力后,更是生出了一种天然的、总是想要冲锋在前炫耀的优越感。不过,自那次在药店被自己目睹了逞强后遍体鳞伤的模样后(参ltk第一篇),对方突然变得像穿了衣服的猫咪,每每遇上自己,说什么话都含含糊糊,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起来。一夜之间,安定觉得,自己又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转眼一晃,距离那次事故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某天晚上,大和守安定正在总部给执行者训练用的房间里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模拟场景练习,突然,门被谁吱呀一声打开了。
听见门响和脚步声,安定皱眉,稍稍松开手中的刀,视线仍集中在由多角度投影机制造出来的敌人的光影效果上,只在奋力劈向目标物的同时略略侧目,用余光打探来人的状况。
加州清光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右手握着一罐开了的可乐,偏着头,正倚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地观看着他的打斗。
既然是清光,那就没必要回避了。
安定想着,没有直接去理会,反而加快了搏斗的速度。
等到他停下来,门早就在什么时候被对方悄悄重新关上了。再低头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和上一次一样,从六点开始,他不知疲倦地足足练习了四个钟头。
将挂在门后的毛巾取下,在被汗水浸湿的身上胡乱抹了抹,担在肩上。安定料想这个时点不会有人还逗留在训练馆中,走出了房间。
刚锁上房间门,回头他就望见还没有离开的加州清光侧卧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懒洋洋地看着墙壁大荧幕上那反反复复放过无数遍的教学视频,一边嘎吱嘎吱地把薯片往嘴里塞。
(居然在等我。)
安定的直觉告诉他,清光留下来,绝非偶然,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
“不早了,别趴在那里看电视了。”
走过去拍了拍清光的肩膀,安定说道。
“都不早了,那你还在练习?”
清光头也不转,继续嚼着他的薯片,眼睛里映着屏幕上闪烁的打斗画面。过了一会儿,他朝零食包装里伸手探了探,发现抓不到任何东西,这才将空空如也包装袋放在面前,朝里失落地望了望。
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去正眼瞧安定。
“因为很快就要正式上战场了,总得积极地做些准备吧。”
清光的一举一动,安定都看在眼里。可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清光会对自己的寒暄如此不高兴。很少去揣摩他人想法的他自然更不清楚,既然明摆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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