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点困,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有点迷糊,听见樊景在说:“高一四班全班都知道,那个学生的妈妈来办手续的时候,他们班主任还连连道歉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本来两边还挺客气的,后来是在教务处,猪婆龙自己平常训人训惯了,非要多嘴说什么不正常、该看医生之类的,这次踢到铁板了,那个学生的妈妈威胁要找律师,在办公室当着总务处那么多老师的面,骂得猪婆龙开不了口。”
王新新津津有味地听着:“不过这种事……也挺奇葩的吧,我反正接受不了。”
樊景贼兮兮地笑:“你还想得美呢,谁看上你啊!”
“睡了睡了。”韩联招呼道。
临近期末,身经百战的学生们也稍微有点紧张的样子,球场里的人少了很多,路上都是一副匆匆而行的样子。离考试还有一星期的时候,有一天突然两辆大巴开进校门,上面下来百来个和行李的学生。
“哇,这什么意思!”
“五中终于发达了吗,一口气来这么多人参观。”
趴在阳台上围观的学生么兴奋地闹着,也有消息灵通的:“北郊的同英中学校长卷了钱跑路,老师们领不到工资集体辞职了。”
“大新闻啊!”
“同英不是公立学校吧!”
“这太奇幻了!!”
“搞笑呢,要五中来接盘吗?”
还有人忙着联系附近中学的朋友后说:“今天六中也来了两车,看起来是把学生安排到市里的其他中学了。”
猪婆龙从教学楼里出来,拿着个扩音器一转头:“不要都趴在阳台栏杆上!”
楼上的学生一哄而散。
各个班都陆续分到了新同学。也不知道学校怎么见缝插针地给那么些号突然多出来的学生分配宿舍床位。
这个时节教室里到处堆满了教辅和试卷,每张课桌上都高高地垒了一两落。新来的学生只能临时在最后一排加桌椅。这么一加,教室里就更挤了,又是大衣羽绒加身的冬天,学生们开始那几天不免有些怨言,老师照例要说些团结同学、互相帮助的话,都是听惯了的。
临时阔员没几天,各路消息纷纷传来,原来同英中学的校长是欠债跑路,有说是因为开办学校亏了本,又说是赌博借了高利贷,乱七八糟的传言混在一起,变成了“该校校长为偿还赌债,借了高利贷开办学校(?)无奈回笼资金过慢要债人上家门口泼红油漆最后校长携全家跑路”的故事……
熬过了期末考,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寒假。
逢云像以前的长假一样,先定下写作业的计划,看起来好像第一个星期就能把所有作业做完,然后并不去实行。
韩联三不五时地和他联系,问他要,偶尔约一起上线打打游戏。
少年人的时光,虚度起来也不见心疼。
这天清晨,逢云尚在梦中,手机来电比闹钟早了整整一小时,他睡眼惺忪摸索着接了电话:
“你还没起?”韩联急促地带着笑意问。
“没,”逢云打个呵欠:“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外面下雪啦!”韩联大声地说。
“什么?”下雪了?
逢云连拖鞋都顾不得穿,掀了被子开窗一看,米粒那么大一点点的雪花簌簌地往下落。
“啊啊啊下雪啦!!”他兴奋地大叫:“妈妈爸爸,下雪了啊!!”
沈妈妈沈爸爸一脸无奈:“叫你几次了都不醒。”
“真的是雪啊!”逢云冲着电话说。
“我家院子里积了一层,整个都盖住了。”韩联开门出去:“可以堆起来。”
逢云抑制不住连声问道:“你要堆雪人了?”
“要堆啊,一会儿发照片给你。”
挂掉电话,逢云胡乱穿了衣服,催着爸爸妈妈出门看雪。路上都是兴高采烈的人,年纪小些的和逢云一般手舞足蹈。
过往的车辆有些从郊外进来,车顶堆着小小的雪人,像模像样的插着树枝做的双手。
“妈妈,真的是雪啊!”逢云跑前跑后,开心地像小狗一样。
沈妈妈也高兴,不光是为少见的雪天,更为逢云高兴。儿子自从上了高中以来,几乎没有情绪这么高昂的时候。有时她宁愿儿子调皮捣蛋一些。这难得的天气,把儿子许久未见的幼稚的一面唤出来了。
一家人搭了公交去郊区,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雪花就越大,慢慢地已经成了雪片,扑扑的往人脸上飞。逢云支起兜帽左转右转地拍照,一直玩到中午,一家人进了附近的一家农家乐。这天生意格外的好,郊外都是出来看雪的人,老板忙得要起飞,笑得脸都红了。
这多年不下雪的城市,好多小孩都是头一次见到雪。逢云起初还拍照,后来光顾着玩雪,和农家乐里遇见的几个少年一道闹了半下午。说起来,他本来不是这么外向开朗的人,这多年难得的天气好像把他脑子里的一个开关短暂地打开了一样,他也可以和刚认识不久的小孩子一道闹啊笑啊的,彼此连名字都不必知道。
到了傍晚雪停,路边还有歪歪扭扭的雪人,交警们设了关卡,一辆一辆的把车顶上堆了小东西的私家车叫停,挨个要求清理雪人。
晚上回到家,才看见韩联发来的雪人照片,逢云赶忙把自己拍的也发几张过去。
“我出去玩了,才看到你的消息。你瞧我也堆了几个。”
快睡的时候,韩联的消息又来了,这次发了个□□群号:“有空加这个群。”
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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