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罢。”
守在一旁的拙尘和赵葭韫立即听出了不同。面对炎靖,这是林层秋第一次说话不带上陛下不带上臣,而是淡淡的两个字:我们。拙尘放下了手中的书,赵葭韫心下不由剧烈一跳,望向炎靖。
炎靖却似不曾听到那两个字一般,只微微笑了笑,扶他坐起,替他披好外袍,就要俯身抱他起来。
林层秋微微抬手拦住了他:“臣想自己走一走。”
炎靖望向拙尘,拙尘走过来,看了看林层秋的气色,点头道:“阿弥陀佛,让林相自己走走也好,将来生产时会轻松一些。你小心扶着他便是了,应无大碍。”
炎靖这才小心扶着林层秋起身。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炎靖伺候林层秋起居,扶着他走几步已是驾轻就熟。这日林层秋体力精神甚好,兴致也高,终是出了屋子,步下石阶,在院中木樨下慢慢走了一回。
拙尘始终侯在一旁,赵葭韫也出了屋,微倚了月洞门,默默看着淡淡斜晖下,院中相持相守的两人。
炎靖一手揽住林层秋的肩,一手覆在林层秋抚在腹上的右手上,两人也不言语,只静静立在木樨树下。
折桂院中,唯风过之时,桂花簌簌地落。
这一方宁静中,每个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发词组。
夕晖金红益发浓重起来,风,却是一点点冷了。
察觉到怀里人有些畏冷,炎靖正欲扶他进屋,却听赵葭韫唤了一声:“三哥哥--”
炎瀚面色阴沉地步入内院,见拙尘扶着林层秋立在木樨下,心底微微吃了一惊,勉强笑了一声:“林相可是大好了啊!”
秋风入怀,林层秋不由一敛衣袖,微微一笑:“劳炎将军挂念了。炎将军今日如何有兴致来陪我赏霞?”
炎瀚恨恨一摔袖,却不言语,只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凋零桂子在他履下沙沙作响,来回走了几趟,才行至林层秋身前:“林相看这江南晚霞如何?”
彼时,天边霞霰已冷,却现出一种凄婉的残艳来。余光一抹,直如一切俱化灰烬前那瞬间的火红,辉映得青石上也一片沉沉暗紫。
林层秋望向远天,叹道:“虽说落日不祥,力不能久,但夕晖光热俱在这西天霞霰,造化神秀,实是至美之景。”
炎瀚闻言抚掌大笑:“不想林相竟是我炎瀚的知己。难得难得!痛快痛快!”他玉带宽袍形容秀雅,朗声长笑起来添上几分疏狂,分外惑人。赵葭韫看着他,目光里微微地倦微微地艳。
炎瀚笑毕,一拱手道:“林相,告辞了。”
转身就要出了月洞门,终是忍不住回了头,却见赵葭韫幽幽望着自己,昏沉天光下,她的眼分外艳,仿佛天边霞光全收进了她一双眼,在眼底波光中漾着楚楚动人的神韵。
一时情生意动,一把拽了她的手,道:“随我来。”
赵葭韫任他拉着,一回首,见木樨树下暗影沉沉,林层秋微微点头。
炎瀚拉着赵葭韫一路出了明王府,周非等人已侯在府外。炎瀚一踩镫上了马,俯下身子向赵葭韫伸出手去。
赵葭韫凝望良久,递过手去。
炎瀚微微一笑,将她抱上马来,揽在身前,向周非道:“你们得了东西,就先回营去。我自会回去,不必跟来。”说罢扬鞭而去。
夜幕重重压下,骏马疾如流星。炎瀚紧紧环住赵葭韫的腰,风扑面而来,带着她衣发间的馨芳,是他日夜思念的味道。
赵葭韫双手环住他的腰,仰首凝望,一片沈黑中,看不清楚炎瀚的脸,只一双眼,亮若星辰,疯狂地燃烧着,在那焰心深处有爱。赵葭韫突然放开右手,扯下满头珠翠,剎那如瀑长发,在疾风之下激扬如纱,擦着炎瀚的耳飞掠而过。
恍若从前。
炎瀚低头,望进赵葭韫艳极烈极的眼,不禁呻吟一声:“葭韫--”俯身吻上赵葭韫的唇,柔软温暖,几缕发丝纠缠着,奇异的触感引发炽烈的诱惑。
马蹄渐缓,哒哒徐行江畔。
江风之下,水草呜咽。大江之上,明月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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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盈盈,映着林层秋执黑子的手,黑白分明,流离着月下暖玉的晕光。
他似乎无心棋局,只望着院中一地银辉,静默不语。
炎靖握住他的手,林层秋回过头来,见他一脸忧色看着自己,安抚一笑:“臣走神了,陛下恕罪。”微一沉吟落下棋子,淡淡道:“弈棋之道,不得贪胜,入界宜缓,攻彼顾我, 慎勿轻速,方能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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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瀚跃下马来,抬头望着赵葭韫,张开怀抱,道:“葭韫下来,我接着你。”
明月清辉倾天而下,沣江江水连涛而来,荡漾起一江光华。炎瀚背江而立,看在赵葭韫的眼里,便似站在满天满江的光辉。衣发飘扬,俱染上璀璨的颜色,幽幽发着银蓝的光。而他的面容在光辉中却沉沉地暗晦,仿佛一道影子,无法看清他的神色表情。
赵葭韫默默看他良久,轻声道:“三哥哥,你接住了啊--”不待炎瀚回答,她微微一笑,纵身跃了下来。
看着她那样微笑,炎瀚心里莫名一痛,突然没了力气。赵葭韫扑落下来,他合臂抱住,踉跄一步,抱着赵葭韫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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