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楼第一公子观澜,被贤王金屋藏娇了。
月照中庭,清冷冷的光映入帷帐。
观澜经过半宿折腾,早已失了气力,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贤王身侧,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着。
贤王定定看了片刻观澜的睡颜,心道,他睡着的时候,倒是比醒着好看,那股子腻人的风尘气也淡了些许,也许是月光太暧昧,贤王竟觉得,观澜此刻的面容,竟与太子有五分相似了。
又涨了两分……
原本,单从外貌上,特别是眉眼间,这观澜,确实和太子有点儿神似。只是平日里他故作媚态,言语行动上失了些许从容弘雅,风骨更无法与太子相提并论。
贤王揽住观澜的肩膀,在他眉尖轻轻的吻了吻。
观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睡意惺忪地看了看贤王,懒懒道:“王爷,怎么还不睡……”
贤王对上他水光涟涟睡意蒙蒙的眼眸,淡淡扬起嘴角:“本王的阿澜太好看,看不够怎舍得睡。”
观澜听了这话身子一颤,睡意褪了大半,弯起一双眼笑道:“能让王爷欢喜,是观澜前世修来的福——”顿了顿,又故作娇媚问道:“王爷觉得,观澜哪处最合王爷的心意呢?”说着便将鼻尖抵在王爷的耳旁,微微吹出暖暖的气流,风尘轻佻得很。
本来这话问得色气之极,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贤王脸色却沉了下来,片刻后,冷冷道:“本王喜欢你的眉眼——”说着双手用力扳过观澜的脸,定定看着他道:“因为与某人有几分相似。”
观澜惊得身子一哆嗦,隐隐间,竟听出了咬牙切齿的狠厉。
贤王说完这话,披上衣服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院中月光清冷,贤王站久了,不觉手已经冰凉。再如何相似,别人也不是他,既然不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无论是谁,都没有那人半分的风骨罢。
第二日一早,观澜就被唤进王府一间隐秘的屋子里,他原本心下忐忑,一进屋,看到贤王一袭白衣,坐在太师椅上笑容春风和煦地看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阿澜,你知本王今天为何让你来?”贤王笑得一双眼好看的弯起来。
“王爷这般开心,一定是有什么好事罢。”观澜也笑。
“我的阿澜真精明,明日上元节,本王有个礼物送你,不知阿澜你是否喜欢。”贤王的眼睛笑得更弯了,眼底却隐隐透出一丝寒意。
观澜没察觉,依旧笑眯眯道:“王爷赠的,我一定欢喜。”
王爷站起身来,走到观澜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眼睛,笑道:“我的阿澜真是乖巧讨喜。”
说着一拍手,两个下人应声而出,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檀木托盘,一个盘子里装着一条绣工精良的绸布带子,另一个盘子中,是一把精钢制的颇为秀气小巧的刀子,泛着凛凛寒光。
贤王将那绸布带子抓在手里递给观澜,扬起眉道:“可喜欢?”
观澜愣了愣,看这绸布绣工虽然精良,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大文章,勉强笑了笑道:“自然喜欢得很。”
贤王笑问:“阿澜可知,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观澜面上有些僵硬,他确实不知,王爷有何用意,正在他苦恼如何作答时,贤王笑道:“阿澜不知罢,那本王就告诉你——”冷冷的声音竟让人背脊一凉。
还没等观澜反应过来,一个下人就走到他面前,手持那把小刀子,漠然举起手,一阵晃眼的白光刺入眼中,观澜紧紧的闭上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刀锋极利,一双眼珠子完完整整的落在盘子里。
刀子转而伸进观澜口中,冰冷锋利,绞了他的舌。
撕心裂肺的叫声截然而止。
“安安静静的,才听话嘛。”
一双血淋淋的眼珠子装在琉璃碧玉盒子里,呈到贤王面前让他过目。贤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命人去请大夫,为观澜仔细包扎好,别伤了性命。
从此,那条绸布带子,就永永远远地系在了观澜的眉眼间。
他观澜有何过错,竟被处以这般残酷的割舌剜目之刑?谁让他的眉眼,与贤王心头之人有几分相似呢?谁允许他相似了?他敢!
谁也不能与他相似!
何况是观澜这等风尘之人!
上元节那日,太子派人来贤王府传话,说得了一个妙人,邀王爷来宫中一同玩赏。
何等妙人,他贤王没见过?在他心里,一等一的人物,自然是太子本人,哪有理由不进宫一道儿过上元节?
贤王心下欢喜,坐在轿子里掀起帘子往外瞧,临近黄昏,积雪初融,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今夜有上元灯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摆摊儿的自然不会错过做生意的好时机,热闹非凡。
贤王目光一凝,停在了一处卖花灯小饰品的摊子前。轿子停下,贤王在随侍耳边低语两句,不多时,随侍麻利地提了两盏玉兔纸灯回来。
“王爷,那老头儿说,这对兔子纸灯是有名儿的,叫朝朝暮暮灯。”
贤王仔细瞧了片刻,这对兔儿拳头大小,一只脚扑朔耳竖起,一只目迷离拉怂着耳朵,才问道:“这两只纸兔子,是雌雄一对儿?”
随侍愣了愣,不知王爷有何用意,呆呆地点了点头。
贤王道:“去把这只母的换掉,换只公的来。”
随侍恍然大悟,这小王爷,可是个断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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