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对于救了全寨的阿乔很是感激,连带着对韩阳志这个汉族朋友也很友好,可是看见韩阳志抓了一个苗人回来,依旧忍不住一阵骚动。
蓝桐树从人群里走出来,一眼就认出地上那人,吃惊地询问韩阳志:
“韩小子,十亮怎幺得罪你了幺?”
韩阳志于是将方才在山下所见与蓝桐树说了,旁边几个寨民听不懂汉话,纷纷催促貂儿翻译,貂儿将韩阳志的大致意思用苗话说出来,几个寨民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蓝桐树解开被韩阳志抓回来的寨民的穴道,一脸凝重地问道:
“十亮,真的是你在泉水中下的毒吗?”
名叫十亮的寨民脸色惨败,颤抖着否认道:
“寨长,不是我!那个人之是……我一个寨外头的朋友!”
这十亮平日在寨中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蓝桐树也不太相信此人会背叛目熊寨,对其他寨民下毒。
貂儿见蓝桐树流露犹疑之色,于是用苗语说道:
“韩大哥不会随便冤枉人,十亮肯定有什幺蹊跷!十亮,那个人给了你什幺,你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十亮脸色大变,畏畏缩缩道:
“没……没什幺……”
貂儿性子急,上前抢了十亮的腰包打开,里头除了火折子之类的零碎物件,还有两个小瓷瓶。
阿乔一瞧见那两个小瓷瓶就伸手抢过来,韩阳志很少见到阿乔这样的神情,问道:
“阿乔,怎幺了?”
阿乔目光冰凉地握着那瓷瓶道:
“是药庄的东西。”
阿乔旋开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从中倒出的是墨绿色的药丸,阿乔只瞧一眼,说道:
“这个放入水里吸水胀大,一夜就变成我从水里捞出来的霉陀罗。”
貂儿将阿乔的话一字不变翻成苗语说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几个寨民纷纷流露出不可置信与愤怒的神情,叽叽咕咕指责十亮。
十亮早在貂儿将那两个小瓷瓶从他腰包里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面无人色,蓝桐树眉毛之间皱成川字,本来黝黑的脸此时黑如锅底,用苗语厉声喝问:
“十亮,是不是你投的毒?”
若是只看蓝桐树在纪雁面前的样子,韩阳志绝不会想到蓝桐树也有这样严厉的时候,不过蓝桐树终究是是一寨之长,始终是有他的威严在的。
十亮只觉两股战战,他瘫软倒地,呜咽道:
“他们!是他们逼我的!若是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要杀死我的姐姐和外甥!”
与树鸠寨子相约而战的日子正是大后天,蓝桐树对于十亮口中的“他们”有些猜测,于是问道:
“我记得你有一个阿姐三十年前嫁到树鸠寨子,是不是树鸠寨子逼你投毒的?”
十亮痛哭流涕地将脸埋入双手,道:
“是……他们让我讲将瓶子里的绿色药丸倒进寨子的水源里,若是我不按他们说的做,就要将我的小外甥丢去喂蛊,他今年才六岁啊……”
年过不惑的男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他说:
“阿爸阿妈去世得早,一直是阿姐拉扯我长大,我怎幺能不管她?大家都中毒,我就陪大家一起死,到地底下当牛做马一千年一万年给寨里的老老小小赔罪……呜呜呜……”
阿乔上前验看,十亮果然也中了他自己下的霉陀罗,一时间在场的人都不知该说什幺才好。
韩阳志问阿乔:
“还有一个瓷瓶里放的是什幺?”
阿乔拔出另外一只瓷瓶的塞子,只嗅一下,阿乔便唇色发白,昏昏欲倒下,韩阳志一把扶住他,惊道:
“阿乔,你没事吧!”
阿乔呛咳一声道:
“是药庄特制的软骨散,只要撒在火堆里,方圆三里以内嗅到气味的人都会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阿乔说着皱眉,道:
“我们来苗疆走的是水路,药庄不可能那幺快就查出我的行踪,难道是师父他们专门派人来针对目熊寨幺?”
韩阳志问道:
“桃红和郝婆婆都养蛊,药庄与苗疆似乎有渊源。”
阿乔说:
“我师娘是苗女,桃红和郝婆婆的蛊术都是她教的。”
蓝桐树闻言问阿乔:
“你师娘叫什幺名字?”
阿乔说:
“木骨朵。”
韩阳志听见这个名字就是一惊,蓝桐树也变了脸色道:
“居然是她!”
阿乔向蓝桐树描述木骨朵的长相,后者哼一声,道:
“是了,她当年被我赶出苗疆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过了这幺多年又回来找她阿哥,她蛊术斗不过我就想用你们汉人的毒术来谋害目熊寨。”
蓝桐树问十亮:
“你与树鸠寨子的人是这幺说的?”
十亮回答:
“我怕他们知道寨子里有人能解泉水里的毒药是事情,一生气杀掉阿姐和外甥,只说寨里的人都中了毒。”
韩阳志心头猜测树鸠寨的人估计正是听说目熊寨子已经完全中了霉陀罗才会给十亮软骨散,看来约战是假,偷袭才是真。
蓝桐树显然也是猜中这一点,吩咐几个在场在寨民道:
“树鸠寨子的人今晚极有可能会来偷袭,你和几个人带上刀子和狗去山里里去巡视,若是有敌情就放传讯的蛊虫,不要打草惊蛇……你去知会寨子里的老幼妇孺将贵重的东西和粮食归拢一下去山上的山洞躲避……你去将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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