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拨动着佛珠的手指一顿,法海略仰着头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快夸我”三个大字的蛇妖,法海抿了抿唇:“……嗯。”
殷瑟一口气闷胸口,你嗯什么!嗯?有什么好嗯的啊!!这和尚越长大越不会说话。
蛇妖翻身下树,起落间环佩叮当,一山翻飞间宛若泉水边的一株桃花悠扬落下的一片桃花。
他一下来,法海就从仰着头改为了低垂眼。
殷瑟眼神四处乱飘,打量着四周。这个时候恰是饭点,大小和尚都在膳堂用饭,要上香的香客便是再虔诚面对金山寺也还在半山腰爬着,整个庭院便只剩下一人一蛇。两个实在是许久未见,上次的匆匆别过也没好好说上两句话,如今各自沉默。
蛇妖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法海这个人就算再殷瑟与他最亲近的时候也少有主动开口的时候。
殷瑟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背着手在法海面前站定,仰着脸道:“文德,种两株桃花吧。”
“为何?”法海问。
殷瑟笑:“你这寺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了些。桃花热闹。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春天看花,花瓣做吃的,等花落了我好吃桃呀。”
法海摇了摇头。
殷瑟挑了挑眉,问道:“怎么?种两株花还为难么?”
因为桃花太过热闹,不该身处于幽静的禅林。
法海张了张嘴,山顶突传来一阵古钟之声,深沉厚重,一圈一圈晕散开来,清心安神,勘破迷瘴。
法海立时转了话头,“你且修行吧。无事莫来金山寺了。”说着便往山门方向去。
殷瑟脸色一下难看,一把无名火自胸口升腾而起闷闷的烧着,他不知道那叫委屈。那种情绪促使他追上那和尚,拦在他身前质问:“斐文德,见我一次赶我一次,我是妖便那么讨你烦么?我从来没变过,老早就告诉过你我是条蛇了,要划清界限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早些去做什么了!”
或许这便是不同了吧。
殷瑟活的太久,眼见了太多的事情,也经历了无数的别离,遇见在分开本就是寻常。忍心变更喜或恶他也想来但看。当初法海一句话便让殷瑟走得潇洒,留下一个背影再不回沩山,可如今他放不了手说后会无期,也没有办法淡然一笑说不在乎。
认得一声总会遇见那样一个人。纵然分隔天涯再不见,他也依旧会在你的心底悄然扎根。在你以为自己遗忘了的时候无声成长,待最后附之如蛊,剜都剜不掉,剔骨削肉都除不干净,几成执念。
殷瑟不知道法海于他是否如此重,但他晓得对面的和尚他看得极重,但那和尚却不管他有多在意,总说这淡薄无情的话。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在沩山的时候,法海不是会要在大殿守着烛火不息一夜。那个时候他进不了佛殿便于小和尚一块儿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小和尚喝粥他喝酒,喝糊涂了便往旁边一靠,总能靠上个温暖的人。然后眼睛一闭就是一夜温暖的梦。是,他喜欢这个和尚,可他从不曾探求能与他如何如何,每日想得不过是同他说上两句没什么意思的话,一起静静的坐一会儿,他醉了的时候靠着他便是一夜过去天已亮。
他只是想着连个人走着走着将一辈子要说给对方的话就说完了,走着走着这个和尚老了他这个妖精便也跟着老了,他死了他便也同他一块儿埋了,就短短的几十年算成长长的一辈子,总算偕老了。
和尚,你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吝啬,妖精就入不了你的眼了么?我晓得你是和尚,说不得风月,我们便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很难么?
法海绕来挡在面前的人,脚步不曾有一刻迟疑,声音清冽如寒泉,他道:“金山寺不适合你来,人与妖……”
“人与妖?我这条蛇不配在于你这位高僧相处,污了你的眼了。”
这条蛇常日里总犯糊涂,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法海眼看着殷瑟飞身离去,没有拦也没有解释,他只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低念了声佛号。
夜里晚课过后,僧人们各自回房,唯几个轮到照看烛火的小和尚留在大殿。
法海反手和合上房间,解了□□外袍准备洗漱就寝,只是衣物刚挂上床边的衣架,他的目光就顿住了。凝视了一刻才看出自己床上在被子里拱出越碗口大的起伏的究竟是什么。走近了一掀被子,意料中的一条殷红的赤练与意料外的直冲鼻息的酒气。
法海当即沉了脸。
殷色盘了盘身子,春日的也还是冷的,而殷瑟又是条极怕冷的蛇。这一冻迷迷糊糊的睁了双迷蒙的眼,只怕连眼前是什么都还没看清就甩这尾巴嘟囔:“文德,别闹,冷。”带着未睡醒的尾音,像是撒娇。
法海:“……”胡闹的该是着尾蛇,百日负气而去夜里又喝得神志不清占了他的床。
一滩泥样的蛇他根本无处下手,冷冽的声音裹着三绝倒春的寒风,道:“化人形。”
殷瑟蹭了蹭身下的床铺,硬硬的还不暖和,没有文德身上舒服,那和尚身上又厚实又暖和还带着一股令人心神平和的檀香味儿。
也不晓得这条醉蛇挺没听懂,尾巴贪恋这熟悉的温度,蛇头顺着那淡淡的檀香便找了过去。法海一个猝不及防便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原因也……简单。这蛇妖一糊涂只晓得将上半身化成了人形,却忘了将尾巴分成脚,于是尾巴先缠上了法海的腿,和尚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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