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说!你奉了谁的命令?”
容佑棠心疼得无以复加,简直在滴血!他细细扫视地上乱七八糟的布匹,以及四处被泼洒的墨点子——损失巨大,巨大呀!
渐渐的,来了不少相熟的掌故伙计打听情况,关心问是否需要帮忙报官——他们刚才没出现,因为混战时观望自保,是人的本能。
容佑棠打起精神,强挤出笑脸,避重就轻解释:“被混子讹诈,起了冲突。”一一送走认识的同行们。
经众人联手审讯后,几个混子终于扛不住了,战战兢兢哭丧着脸,先供出恰好被抓住的小头目“王哥”,而后小头目又供出罪魁祸首——郑保。
“又是郑保?”容佑棠气极反笑,点点头,咬牙切齿道:“好,很好。看来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躲躲藏藏,下作卑鄙!”洪磊愤慨道:“佑子,报官吧?给那王八蛋再加个罪名!”
容佑棠摇头,面色凝重:“多半没用。那人敢这样狂妄,有恃无恐,显然不是一般人,寻常衙门奈何不了他。”
“少爷,难道就这样算了?”江柏带领伙计们收拾一地狼藉,痛心至极:“初步估计,至少损失上千两银子!沾了墨汁,料子就算废了,只能贱卖搭售,这些都是刚进的好料啊!”江柏清点顺滑蚕丝,手都哆嗦。
陈际踢踢三个俘虏:“这些人送官吧,护城司一审,就能抓住那些逃走的,通通滚到北营干活去!免得四处流窜,祸害无辜。”
“好。”容佑棠也有此意,他招呼伙计,拿绳子把俘虏们捆好,由江柏领头说明情况,扭送衙门。
安排妥当后,容佑棠带人朝家走,极度歉疚:
“陈哥、磊子,对不住,你们好心来帮衬我家布庄,令姊妹却饱受惊吓,也不知伤着了没有,我真真无地自容——”
洪磊一巴掌拍中兄弟后背,豪迈道:“歹人作乱罢了,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无地自容?”
“你家伙计和绣娘尽心尽力护卫,她们应该只是吓着了,没事的。”陈际也宽慰。
容佑棠郑重承诺:“请放心,我一定管好相关知情人的嘴,定不会影响女眷清誉。”
“信你!”洪磊勾着容佑棠的脖子,大摇大摆走,毫不在意道:“刚才不算什么,我姐才没那么胆小呢。”
一行人踏进容宅,容开济和管家不在,他们去拜访世交严永新了,严家留饭,暂未归。
老张夫妇二人周到细心地待客,最大程度安抚了受惊女眷。
“少爷?”老张头匆匆忙忙应门,谨慎核查来人。
“张伯,是我。”容佑棠答。
老张头这才敢开门,恭敬把客人们迎进去,担忧询问:“少爷,铺子没事了吧?我想去帮忙的,可又不放心家里。”
“已经没事了。”容佑棠肯定道:“你做得很好!那几位顾客呢?她们本是来挑选面料的,谁知却受了惊吓。”
“在客房,我婆娘和绣娘们一起,正安慰着呢。”老张头答。
他们走进客厅,容佑棠亲自奉茶致歉,而后,陈际和洪磊去客房接人。
陈芝雯无事,坐下喝杯茶也就定神了;洪欣却因是姐姐,混乱时挡在前面,脸上身上被泼了些许墨点子。但没有女眷受伤。
算是有惊无险。
闺阁女子不宜在外男家中久留,陈、洪二人匆匆告辞,容佑棠不放心,叫上几个伙计、分成两队,护送对方回家。
华灯初上,京城闹市繁华,两家人住得近,在街口分别。
“唉哟哎,洪哥还用着你小子保护?待会儿还得送你回家,送来送去,没完没了。”洪磊和容佑棠牵马步行,车夫赶着马车,慢慢前进。
“我家来了三个人呢,要你送?!”容佑棠笑骂,谨慎道:“你们在容氏布庄遭遇意外,我不仅过意不去,还很不放心,天黑,人多手杂,我送一送,总没错的。”
洪磊关切道:“你该担心的是自己,那‘郑保’未必就此罢休。”
“多谢提醒,我会让家里人留心的。”
“对方两次下手,我看像是把你当拦路的绊脚石、急于踢开的模样。”洪磊搭着朋友肩膀,凑近了,耿直问:“别是你在北营结下的仇敌吧?挡了谁的路?”
“对方在暗,暂时难以确定。”容佑棠洒脱豁达道:“不过,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并非罪大恶极之徒。若想上进,总免不了得罪人,不可避免,就是寺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分讲经的、扫地的、敲钟的几等。各凭本事。”
洪磊无言地点头赞同。
送到洪府门口后,容佑棠免不了再度致歉。
“皆因歹人无法无天,与公子何干?”洪欣裹着缎面披风,头戴风帽,站在弟弟身后,娉娉婷婷,说话柔声细气,温婉动人,反倒催促:“快请回吧,贵府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不嫌弃,叫上磊子帮忙,舍弟虽急躁鲁莽,但待朋友是极热心的。”
洪父战死,家中孤儿寡母,洪磊就是顶门立户的男丁。
容佑棠忙婉拒:“多谢好意。不过我家伙计挺多,他们就住在铺子二楼,人手是足够的。”
洪欣欲言又止,手扶着侍女,微觉脸热,捏紧丝帕,气氛奇异地沉默瞬间。
三月的夜风吹拂,清冷飒爽,并不刺骨凛冽。容佑棠发带衣袍翻飞,身姿笔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言语大方得体,风度翩翩。
名副其实的芝兰玉树。
脸被帽帘挡着,洪欣才敢鼓起勇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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