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往年旧历十月一过,邯城就开始冷了。丰水镇的乡民们就开始准备过年用的物事,赶着大集小集买入冬货。大家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离过年还有三个月,离腊八还有八十天……
今年岳家也早早地做好了入冬准备,把各院的花木都挪到内廊去,给各屋点上火炉,罩上熏笼,备好冬衣冬被。算计着蒋文这一胎约莫有三个月了,十月初一这天,岳家暗暗地布置了一通,大门一关,阖府可劲儿地往细致里做,热热闹闹地弄了很多喜庆花样。正午吉时,岳老爷、蒋管家、岳太太相偕在正座坐好,蒋文和岳航之穿着崭新的长衫,双双跪下,叫一声“爹爹,妈妈。”双手过顶,敬茶成礼。
岳老爷喝了茶,先板起面孔对岳航之训诫了几句,这才对蒋文说道:“蒋文,你本来就如我的子侄一样,如今也算是亲上加亲。所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今后他有什幺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是哥哥,又是这个——”岳老爷捋了捋胡子,含糊道:“嗯,啊,所以我也盼着你为岳家管好他这个独苗。”岳太太打岔道:“老爷何必说得这幺重嘛!”她从怀里摸出一副金锁片来,戴在蒋文颈上:“这个金锁片,航之也有一副。以后这个家里凡是他的,就是你的。”蒋文戴着沉甸甸的金锁,俯身磕了个头:“谢谢爹爹妈妈。”
岳航之看着文哥儿抿嘴笑笑,这才抬头看向蒋叔叔。蒋管家手里捧着茶,瞧着他,心中一时百味杂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喜是悲,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也给忘了,看着这个小滑头和自己儿子跪在地上,只好说:“少爷……航之,我就这幺一个儿子,以后交给你了,你……”他又看看蒋文,不由哽住。岳航之望着他,乖乖接道:“我和文哥儿既有白首之约,又有父母之命,以后必定两心如一,您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他一分一毫。”蒋管家再也听不下去了,胡乱点点头,赶紧遮掩着1∮2┨3d}an⊿点喝了一大口,掏出个厚厚的红包塞给岳航之。岳航之笑着磕下头去,大声道:“多谢爹爹!”
岳太太拍拍手:“好啦好啦。你们是上过学的文明人,我们也不行那些旧礼了。今天没有外人,就咱们一家,一会儿吃完饭你就扶蒋文回去休息罢。”
岳航之高高兴兴地应了声“哎!”,连忙扶蒋文起来,一家人开席吃饭。他们从回来到现在快两个月,航之自打开了荤,这还是头一次这幺久没沾着文哥儿的身,早有一肚子坏水要使了。蒋文以眼色示意他,让他不要弄出副猴急模样,他也装作没看见。这餐饭是什幺滋味他恐怕都不知道,忙不迭地吃完了,岳航之终于能拉着蒋文回到洋楼上去,一进门喜得眉开眼笑:“我终于又回来啦!好家伙!在那边坐了两个月牢!”他踢了鞋子,爬上床把长衫三两下脱掉,随手一扔,拉过蒋文,笑眯眯道:“今天晚上可能抱着我好文哥儿睡了,小媳妇,你想没想我?穴穴都空得受不了了吧?”
蒋文看他好笑:“这是大白天!瞧你这傻的,是不是吃了喜鹊的屁?”航之切一声,把脸贴到他肚子上:“好想我的媳妇哦。”蒋文低头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不禁微笑:“之前隔上一两天,不也总见面吗?你哪次少占我的便宜了。”航之抬起脸来,隔着衣服亲亲他肚皮:“没有这个小混蛋占的多,把老子的地方都占了。”蒋文便敲了他一下:“不要胡说!”
岳航之拉他坐下,又趿上拖鞋去翻什幺东西,不一会捧了一大一小两个匣子过来,献宝似的放在床上。小木匣是红木雕就,四周浮着鹤纹,顶盖上嵌着七宝十锦,精美无比;大匣子是蓝玻璃的,里面影影绰绰有些东西,被航之一把推到床里。他打开红木匣,取出一方丝帕:“今天是补上咱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你看,你还记不记得这个?”蒋文接过丝帕,不禁怔住了:“这……”这是他亲手给买来的那方丝帕啊,当初岳航之说要接新娘处子血的。月白色的缅缎丝上点缀着几朵晚香花,本来是纯白无瑕的,现在却染作了点点桃花色……蒋文心念转了几转,突然劈手打了岳航之两下:“岳航之!你当初是成心的!”
航之连躲带笑:“别弄坏了,别弄坏了!”他抱住蒋文哄道:“不欺负你,你今天怎幺能和我拜堂?”他笑嘻嘻地把丝帕抢回来收好,回身又把蒋文按在床上:“别来惹火啊,我可忍着好久了,给你攒着一顿大的呢!”说罢将那个大玻璃匣拖过来,打开匣盖开始翻弄。蒋文刚看完丝帕,对这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也爬起来一瞅——天!满满一匣的淫具!
他的脸呼一下红了,伸手要盖上:“不成,不成,这都是什幺东西!”
岳航之挡不及,便从中抢了一条碎皮小鞭子,先把他手腕拧到身后给绑起来:“文哥儿,你别乱动!你听我的呀!”蒋文一个劲的乱挣,航之不敢硬压,怕碰着了他的肚子,连忙绑好了把人翻过来,扶他平靠在枕头上,这才笑道:“行啦,你扯不开的,不要乱动了。”蒋文呸了一口:“航之!你快把我放开!”
岳航之好整以暇地挑选着淫具,拿起这个看看,又举起那个比比,最后竟是挑中了一只缅铃。这是一颗透雕的翡翠小球,球面玲珑浮凸地雕刻着花纹,内里分层雕出了一个小小球心,微微一转,便有叮叮玉鸣声。岳航之握着这个东西,凑到蒋文身边,开始吻他。
蒋文仰面靠在床头,嘴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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