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每次在办公时都要缠上这层护手布了。”
白少央诧异道:“这是为何?”
谢惊容笑道:“夜间会遇到鬼,山上会有强人。你又怎知在办公时不会遇着敌人?既是有遇敌的可能,就更该好好保护自己的这双手了。”
白少央却目光一闪道:“可如果这层黑布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双手,而是为了掩盖一些痕迹呢?”
谢惊容笑道:“哦?”
他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白少央只双眉一扬道:“谢捕头应该着仵作验过尸,不知仵作是否说出那顾鸿欢的后背上有什么异样?”
谢惊容面色一沉道:“他的后背印了一掌,此掌掌力极强,入骨不灭,留下一道很深的紫印,除此以外,便无它处异常了。”
白少央笑道:“可我倒觉得有一点异常未入那仵作的眼。”
谢惊容敛眉道:“敢问是何处异常?”
白少央淡淡道:“江庭玉失踪之后,叶深浅又回去检验了一下尸身,发现那后背上的一掌印得是五指分明,可唯有小指测边印得有些浅,敢问谢捕头这是何道理?”
谢惊容略略一想,便微微笑道:“人的皮肉起伏如山,一掌下去,落个深浅不一的指印也不足为奇。”
白少央笑道:“一般人或许会印得深浅不一,可这位是掌力极其强悍的高手,内力分于五指时均如瀚海入川,又怎能和普通武夫相提并论?”
谢惊容诧异道:“白小哥的意思是?”
白少央幽幽道:“顾鸿欢泡的饺子汤少了很多汤,可是地毯上只有一点水迹,我找遍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别的水迹,所以我想这水迹应该就在那凶手身上。”
谢惊容道:“你是说他把一部分饺子汤洒到了凶手的手上?”
白少央笑道:“叶深浅同我说过,凶手的这双手即便未被烫伤,但也会受点疼。他若受疼,下掌之时便会下意识地将掌身微微侧移,所以小指边缘会显得浅一些。”
谢惊容笑道:“叶兄和白小哥果然是聪明人。”
白少央笑道:“聪明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叶深浅,而是谢兄才对。”
谢惊容诧异道:“我笨头笨脑,如何能比得过白小哥?”
白少央笑道:“谢捕头若是笨头笨脑,怎能无声无息地杀了顾鸿欢,除了舒暖儿,再嫁祸给江庭玉呢?”
谢惊容的两道英眉如刀锋般横了一横,面上蕴了微怒道:“白小哥怎能血口喷人?”
白少央浅浅一笑,目光如炬道:“谢捕头若觉得我血口喷人,何不把黑布解开,让我细细瞧瞧上面有没有烫伤的痕迹?若小弟我误会了谢兄,再好好与你赔罪就是。”
谢惊容却猛地一拍桌子,拍得好似山崩地裂,连碗筷都向上一震。
白少央抬头看去,却见他满眼皆是怒,一脸都是霜雪之色。
“我请你来此是为查案,不是为了让你胡搅蛮缠!”
谢惊容说得正气凛然,可说完之后,却准备把手上的黑布给当场解开,他满脸怒气,一心愤然,似是想让白少央明白自己是错得多么离谱。
可他刚解起黑布,白少央便面色幽幽道:“其实即便你的手上真有烫伤,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是谢惊容被他怀疑之后的态度却可以证明很多事情。
谢惊容顿时停住,目光冷冷道:“白少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少央却微微一笑道:“谢捕头难道就没想到我为何忽然怀疑到了你?其实遮住手的人有很多,我却独独想赖在你身上,实在是有点无理取闹。”
谢惊容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
白少央却话锋一转道:“我接近舒暖儿的时候,发现她的琵琶是特地为了顾鸿欢而新买的,连漆也是新近刷的。可我与谢捕头并肩而行的时候,却从谢捕头的身上闻到了那琵琶漆的味道。”
谢惊容微微一愣,随即无奈道:“那是我靠近舒暖儿时碰上的。”
白少央无奈道:“你离得和舒暖儿再如何近,都不可能让味道留上三天这么久。除非你自己就抱过那琵琶。”
谢惊容苦笑道:“我审问她时,帮她顺手搬了琵琶,这又有何奇怪?”
白少央却道:“舒暖儿身为春风忘宵阁的头牌歌伎,靠的就是一手琵琶奇技,她平时也极为爱重琵琶,连旧琵琶都不舍得让人碰一下,又怎会让谢捕头去碰她的新琵琶?”
谢惊容眉头一皱道:“她那时神思恍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白少央笑道:“可我和叶深浅还问过她的妹妹舒小醉,舒暖儿被你提去审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上她的琵琶,而是托她妹妹把琵琶放回了房间,所以谢捕头又何必对我说谎?”
谢惊容面上一白,随即诧异道:“你……”
白少央冷笑道:“舒暖儿只怕是说了什么话,让谢捕头觉得她听到了你杀人的动静,所以你趁着众人不备便潜入了她的房间。她独自在房间里,定是一边伤心落泪一边独奏琵琶。可她被你打昏之后,手中的琵琶便落在了地上,你不愿让人起疑,便抱起琵琶摆在了柜中。可你这么一碰,却偏偏沾上了味道。而我的鼻子恰好比别人灵上几分,所以想不闻到都有些困难……”
白少央这么一长篇大论下来,竟是字字诛心,句句夺人,把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全了,一点辩解的余地都不给人留下,简直是往听者的心上插了一万根毒箭,直插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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