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的人影坐在窗台上,包裹着他的大号睡衣。
李咎走过去,看到陶节那双绿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路对面的大厦,一双纤细白嫩的小腿从衣摆下伸出来,在三楼的窗户外摇晃着。
男孩细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侧头看他。花瓣一样柔软丰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在夜色中熟练地吐出烟圈。
李咎问:“怎幺在这里?”
“你家太大,”男孩在窗台上磕下烟灰,“我找不到我的房间在哪里了。”
李咎拿过他手中的半截烟在窗台上按灭了,手臂穿过男孩裸露的腿弯轻轻把这只小猫抱起来,送回了客房中。
陶节身子陷入过于柔软的被褥中,手中的烟被拿走让他一点轻微的焦虑,不安地紧抿着唇。
李咎去厨房给他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每次看到你这个年纪的男孩抽烟,我就想把他拎起来打屁股。”
陶节嗤笑一声,双手捧着那杯牛奶慢慢喝了一小口。
李咎也不急着走,倚着床头柜看男孩在大床上缩成一团,小口喝着热牛奶,柔嫩的脖子在吞咽时滑动着不太明显的喉结,嘴唇上方沾了一圈牛奶。
男孩喝光了那一大杯牛奶,满足地打了个嗝。李咎坏心眼地想,要是他有根小猫一样的尾巴,会不会满足地一直转圈圈。
那杯热牛奶让陶节有些困了,他忍不住在李咎面前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
李咎看到他微微歪着的小脑袋,包裹在大号睡衣下的肩膀耸动间露出了锁骨,连口中柔嫩的舌尖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咎觉得自己需要抽一根烟冷静冷静,但给小孩儿准备的客房里不会备下烟这种东西。于是他抚摸上了男孩的头顶,手中用一种介于亲昵和暧昧之间的力道穿过柔软的发丝。
“我该睡觉了。”男孩抬头看他,翡翠般的眼睛中有些极力压抑的紧张和害怕。
李咎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到陶节脸颊上,粗糙的指腹轻轻揉按着男孩柔软的嘴角,他声音低沉:“你刚经历了那些事情,为什幺还敢跟我回家。”
“因为……”陶节柔软的声音有些颤抖,紧张地咽下口水,“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李咎低笑:“小家伙,你这样说的话,我会认为你早就打算好了爬上我的床。”
“很多人都想往你床上爬,你……你不会伤害我。”陶节因为他忽然靠近而产生的慌张慢慢褪去,抬起眼睛凝视着李咎深黑的眼珠,男人的眼角已经有一些细纹。那很迷人。陶节嗅到了男人身上草木混合着烈酒的香水味。
男人的指腹很慢很慢地划过他柔软的下唇,陶节下意识地张开嘴,把那一截手指含在口中。
“陶节,你叫陶节对吗?”男人低沉的声音混着温柔的笑意响在他耳边。
陶节用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那根手指抚摸过他的上颚和牙根,勾起他的舌头肆意玩弄,那根手指上有烟草的味道。大量的唾液来不及咽下,从他张开的嘴角溢出来。
富人区宁静的豪宅,柔软的大床。陶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男人宽阔的的胸膛和坚毅的下巴。
陶节紧张得绷紧了脚趾,今晚一定……一定是要发生什幺了。
“别怕,小陶节,”李咎的声音裹挟着热气钻进他耳朵里,“我什幺都不做,直到你打算自己爬上我的床。”
陶节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李咎的衣领,不知所措地轻声喘息:“我……我……”
李咎慢慢把男孩放回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像个父亲那样在男孩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小陶节。”
这是一座老式办公楼,曾经的宽阔办公室被房东用劣质木板隔成一个个小房间,放进一张单人床之后就能能勉强再塞一个衣柜和很小的一张桌子。
陶节拧了一下把手发现门反锁了,他脖子上挂着钥匙却没有打开,默默戴上帽兜蹲在门口又睡了一觉。
他迷迷糊糊尚未睡着,老旧木门就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腿毛浓密的男人圾着拖鞋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一身是汗光着膀子下了楼。
陶节起身活动了几下发麻的腿,一进屋就被烟呛得皱起了眉:“陶堰西,我觉得你他妈一定是活够了。”
床上苍白削瘦的男人懒洋洋地大张着腿,大腿间湿漉漉一片,沾满男人jīng_yè的安全套扔在他大腿上。他见陶节进来眼皮都不抬,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唇中叼着根劣质香烟吞云吐雾。
“我他妈想活都想疯了,”陶堰西被烟呛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缕不健康的红晕,“但老子估计到日子了,以后也少个人烦你。”
陶节被二手烟呛得难受,干脆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一大一小两个烟鬼在窗户只能打开两厘米缝的破房子里吞云吐雾,不一会儿就连彼此的脸都看不见了。
“陶堰西,你再这样下去,不被病拖死也要被那些男人玩死。”陶节狠狠抽着烟,劣质的烟雾刺激得他肺里生疼。他想起被李咎拿走的那半根烟,和热牛奶在胃里时暖洋洋的感觉。
“我他妈有什幺办法,”陶堰西冷笑着叼着烟,拿块破手巾狠狠擦自己大腿和屁股,“顾好你自己吧,昨晚的货出手了?”陶节是这一片小屁孩们的贼头,负责帮那些半大孩子卖偷来的东西拿提成,昨晚说是要亲自出手做什幺大买卖。陶堰西向来懒得问这群小屁孩干什幺了,反正陶节未成年,最多在局子里蹲两天,还省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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