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游一鸣连忙扯下兜头的外衣,定睛一看,楚总颊边竟被人砸了块嫣红的草莓夹心。老总似笑非笑,下属们一时讪讪地收了手,楚青云接过游一鸣递来的帕子抹净,觉得脸上还有点洗不掉,便道:“真是糟蹋东西,正经寿星还没吃上一块呢。我请客再叫一个蛋糕吧,这个剩下的给你们玩,我认输,先去洗把脸。”
说罢,他笑着摇了摇头,在欢呼声中退场。
游一鸣跟着他进了盥洗室,楚青云对着镜子过敏似地擦洗脸上那一小块,指腹敛葬了草莓的遗体,忽然鬼使神差将之放在唇边,轻轻舔舐。
游一鸣的目光忽然射来,楚青云只觉脊背似被电击,心头轻轻呻吟了一声。这种眼神再明白不过了,游一鸣仍然渴望他。
或者说,他们仍然渴望彼此。
楚青云忽然转身:“……你知道顾则钧干什么去了吗?”
游一鸣尴尬地低下头,不答。
楚青云叹了口气:“他去见他的相亲对象。”
顾则钧自以为手脚能瞒得过父母,殊不知父母只当他儿戏。他曾经还打着什么让楚青云做媒介,介绍简维给父母认识的算盘,其实顾父顾母早对简维了如指掌。楚青云也没有去翻顾则钧手机,是顾母和蔼地通知他,顾则钧这门亲事再好不过,相亲只是走个过场,如果一切顺利,三个月内就会完婚,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他一份请柬。
不知道顾母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以前楚青云随顾则钧回家,十分拘谨,总是极尽可能做到最好,大概甚至带了点见泰山泰水的谄媚讨好,顾母只不动声色,大约也知道他的热情早晚会被消磨尽的,既然他在顾则钧身旁很安全,便不用费力磋磨他。
然而最近顾则钧和他住到一起了,可能比对待简维还认真,他们之间交情太长,由不得家长不存揣度。
楚青云什么都懂,他一个人默默地抽烟,听顾母道:“青云,你是我们家那不省心的小孽障最好的朋友,这些年多谢你帮衬。我们亲家也常常提起你,真是年轻有为……”
楚青云知道,顾则钧未来妻子也是大亨之女,当即圆滑地露出微笑:“真是过奖了,如果有合作机会当然好,是,是,我也很期待婚礼。”
在商言商,他不图顾则钧什么,到头来也不必撕破面皮。
至此方知,自己是真的心冷了。
楚青云送给游一鸣一双运动鞋,鼓励他多出门运动,颜色十分热烈大胆。下属们尽兴狂欢,他早包圆了全场的酒水帐,而后独自离去。
游一鸣相送,送得并不远,楚青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温和而宠溺地道:“回去吧,晚上风大,喝酒吹风当心头痛。”
游一鸣傻傻地捧着拆开的运动鞋,青春无敌的脸上忽然有些微红,但他一向含蓄,眼底情绪复杂,到底没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楚青云悠悠叹了口气,现在就算有人要请他酒后乱性,他恐怕也只想回家泡个澡:“我真羡慕你,羡慕你们。”
“……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也就是圣诞之前,他还有心思和顾则钧计较吃醋,现在心却惫懒得近乎冷酷。
“再见。”
“不,明天见。”游一鸣看着他转身,忽而笑了,像是胸有成竹:“敬业的楚总明天总不会请假吧。”
楚青云便也露出微笑,钻进车里,开回了家。
他扭开车载电台,是一首《原来我这么容易爱人》。
24
楚青云当天回家极早,顾则钧很是满意,抱着他要亲,却被楚青云婉拒。楚青云暗自盘点家中物事,他早想好和顾则钧彻底结束的时候就是搬出去的时候,是该着手准备了。
他也不是没有给顾则钧最后一次机会,尽管他其实卑劣地暗自期待顾则钧不要抓住机会,否则他不能用前程事业陪顾则钧再赌了:“你去哪儿了?”
“哦,没什么,见个老朋友。”
话题就这样搁置。
顾家和顾则钧的岳家显然要联合搞个大动作,顾则钧又花名在外,想必是对方等不及了,催促着结婚,顾则钧忙得脚不沾地。游一鸣的项目也有牵扯,被牵连得晚结了一个多月,庆功宴也没有办成。
转眼将近三个月,楚总安坐钓鱼台,该发奖金发奖金,该拉项目拉项目,事业一片顺遂,属下连声歌颂,感情也安定得似死水一潭。
他是故意冷落顾则钧的,顾则钧长性不怎么样,如今又有不能拒绝的机会,他等着顾则钧自己提出分手。
无他,只是顾大少太骄傲,如果他主动提,顾则钧多半反而会炸毛。
然而眼见着婚期临近,风言风语满城传,顾则钧却只对他说“别轻信”,没有任何实质举动。
楚青云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奈:“……你也真该长大了。”
在这样的困扰中,他忘了给游一鸣准备庆功礼物,问对方想要什么,游一鸣却说先寄下,笑得有些神秘,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婚礼前一个星期,简维约他出去喝茶,楚青云欣然赴约,穿得低调无攻击性,最老好人的驼色西装银灰领带,衬得眉眼都斯文起来。
简维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得了楚青云不少帮助,便也没那么生气,只笑笑扬起指尖的请柬:“收到了吗?”
楚青云喝着温吞的红茶,语调也与世无争:“收到了,顾夫人亲手送来的。”
“有点可笑,一般这种戏码都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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