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
她低估这种爱,她以为肮脏的不容于世的却又自我享受的爱。
她事业的全线崩塌,她那股自己决定要贯穿一生的爱好被另外一个人摧毁也没什么遗憾,可惜到最后的争夺,都输得一干二净。
所以聂齐保释她的时候她又兴奋又觉得诧异。
毕竟那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招惹,但隐隐的,她又觉得这个人跟他没什么。
失去过什么,现在又叫嚣着要夺回。
「乔小姐,合作愉快。」
昏暗的场所里,她跟着聂齐走过小道,到一个房间里,一个房间贴满一个女人的照片,她不认识,但一翻转,又是应昭和孔一棠的照片。
张张亲密,那种感情流露得轻而易举,她看一眼就觉得心如刀割。
「我没什么要求,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孔一棠痛快而已,她不痛快,我越开心。」男人笑了一声,「犯法的事儿稍微的少做点,要么就……」
他长得倒不是面目可憎,只不过口气让人毛骨悚然。
「都看你的,我现在倒是想下辈子投个好胎,所以一码一码,你让孔一棠不痛快,或者让她的人不痛快,我就结了。」
「你上次让孔一棠的腿不痛快,我倒是乐见其成。」
聂齐低低地笑了一声,「我给你提供了几个途径。」
……
应昭还是没能死,名声也没臭。
老天对应昭总是那么好。
她圆满了,那我呢?
她蛰伏了那么久,本来以为自己会越来越恨。
但没有。
从这部新电影的第一次见面会她就去了,直到今天点映,她看到电影里的应昭,还有最后的采访。
应昭在想她的妈妈。
那个长相浓艳不甘寂寞的女人。
她的后妈。
死了好多年的后妈,而她爸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呼吸微弱地在床上一躺十几年。
她跟着对方的车,没想到目的地是疗养院,后来变成了殡仪馆。
懂了。
一开始周密的计划都搁置,在看到应昭在灵前举香鞠躬的时候,她就把一早准备的迷.药手帕给扔了。
小刀留着,还有用。
她好像从来都没那么平静过。
歇斯底里的平静。
「两个女人,在一块,是不对的……吗?」
她问应昭。
她额头的疤痕在月光下不是很明显,应昭不懂乔含音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是说恶心吗?」
她侧了侧头,揉了揉的太阳穴。
「我妈,和她的朋友,是这样的。」
乔含音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夜风吹来,她摘了帽子,随手一扔。
很短的头发,除了工作,她的造型都不会短发。
即便为了工作剪短了,也得马上接上,说是好看。
「你妈妈?」
应昭有点惊讶,但她也没表现出多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都骗我,我爸说不会给我找后妈的,我妈说人这一辈子,有丈夫有女儿就够了。」
「都是骗子。」
老实憨厚的男人说不会再娶,却在老婆躺在医院的时候跟别人搞上了。
贤惠的女人一边对女儿说你爸怎么怎么好,一边跟自己的朋友在医院里亲吻。
都是骗子。
幼年那种无助的恐慌跨越时间越上心头,乔含音颤抖着,捂着嘴,身体越来越抖,最后跪在地上,沙哑着说:「你也骗我。」
「你说永远和含音一起。」
「永远和我一起的。」
她突如其来的悲戚的感染力不容小觑,应昭拎着高跟鞋一只手攥着,忍住不弯腰。
希望自己无情,希望自己不要假装无动于衷,变成真真正正的漠然。
但是好难。
她们俩共同经历过的曾经没办法抹去,她的许诺也是真的,但到现在地步,又的确已经尽力了。
「你抱我一下好么?就一下。」
树叶沙沙,脚下公路的货车喇叭声在寂夜里擦出了一道痕迹,乔含音伸手握住应昭的脚踝,「姐。」
「我错了。」
第90章 告别
「这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应昭低头看了一眼仰头看她的乔含音,突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懂过这个人。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皱着眉头,凉凉的月光给她披上了一身银光。
她永远光芒万丈,却不会温暖了。
乔含音却不肯松手,她固执地盯着应昭,以往那些不肯低头此刻都被这种冰凉浸透,彻彻底底地被抛在脑后,变成一种豁出去的无畏。
「我不爱你。」
她低声说,「但我在乎你的。」
汽车鸣笛的声音特别空旷,沙沙的树叶婆娑声也没办法盖过这句絮语。
她的手顺着应昭的腿侧往上,企图拉住对方垂落的手。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应昭后退了一步。
乔含音趔趄地倒在地上,枯叶沾在她的发上,她却还朝应昭伸出手。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应昭垂眼看着趴在地上朝她伸手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在乔含音的回忆里根本占据不了一丁点位置,现在看来这种认知又不太对。
不知道是她自己太没判断力还是乔含音太会骗人,兜兜转转,什么都不对,所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别开玩笑了。」
应昭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放,一边说:「你如果说要说这些,我觉得没什么好听的,还是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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