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
而现在……
简直就像是一种赐予,孙韶几乎只要一想到现在,就忍不住全身战栗,这是一种感激到极致以至于狂喜的战栗。
“哎,老师都到了,还发呆呢?”忽然,身旁坐着的人戳了戳孙韶,让他从记忆的漩涡里跳了出来。
他扭头看到身旁坐着的正是年轻了七八岁的范旭阳,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僵化,也没有变得面目全非,幸好,孙韶带着点恍惚勾起嘴角笑了,幸好,自己能重来一次。
范旭阳看着这样的孙韶,不由好奇地悄声自语:“好怪,越相处越觉得第一天看走了眼?”
“什么?”孙韶问道,其实他听到了对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第一眼给了范旭阳什么感觉,但多少能猜到一点,范旭阳第一眼看到的,是真正的十九岁的孙韶,而不是现在这个回溯了八年时光的孙韶。
时隔八年,孙韶隐约还能想起十九岁的自己,好像是一个一谈梦想谈音乐谈人生就一股股张扬肆意天真劲儿,一想到这里,孙韶就忍不住一阵牙酸。
一个两天前还对梦想对音乐对人生夸夸而谈,充满了yù_wàng和追求的少年,却在第二天的乐理课上挑了这么个角落坐下,自然很奇怪。
但孙韶却没有去扮演十九岁的自己的yù_wàng,他只觉得现在的种种只会让他想到未来的那些可怕的束缚和噩梦。
“没有没有。”范旭阳连忙摆手,“就是对自己昨天看走眼表示感慨,前天,我第一次见你,那时觉得你可是对音乐对人生充满大见解的人,想必对这次比赛的出线名额都是势在必得的,但现在却跑这小角落里歪着,哦,你是不是就是学音乐的啊?”
也只有这能解释得清为什么孙韶对乐理课那么不感兴趣了,人家学过最正统的,哪里会对这速成的有兴趣。
孙韶好笑地摇头,他是学过音乐,但却不是现在的他。但孙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坐在钢琴前的老师忽然咳了咳,孙韶拽了拽范旭阳,两人坐周整了,端正了态度看向前方,不再走神。
一上午两小时的乐理课倒是很快就过去了,每个学员都有机会得到老师的几句指点,从基础乐理知识到唱歌的发声和唱腔,各自凭本事,能学多少便是多少。
整节课中,最引人注目的只有两人,范旭阳和这里面最小的一个学员李瑞,这一点,孙韶倒是毫不意外。
范旭阳高中没毕业就和人玩音乐,一毕业,也没有继续升学,自己牵头,找朋友组了个乐队,一边跟人学调酒一边做乐队主唱。领着乐队流窜在h市的各大酒吧和地下广场,从当初的籍籍无名到今天小有名气,有几个固定的驻唱酒吧,偶尔也能被一些商家的小活动请去助助兴,一次出场费,约莫也能拿到五千多。
前世,自己和范旭阳就是因为对音乐的共同话语才成了朋友,而范旭阳也一直是这批学员中最具竞争力的一员。
但最后在和自己冲击进全国二十强时,以点末微差输给了自己。
落败之后,本市立即就有几个小娱乐公司要去签他,可他却全部笑着拒绝了,依旧带着自己的小乐队流转于各个夜场。
当孙韶学着正统音乐,做着三线小歌手时,范旭阳已经在h市开了两家自己的酒吧,娶了个稀罕得不得了的老婆,只有兴起时,才跟着乐队到自己酒吧的台上去唱两首。
开始时,孙韶一直不能理解范旭阳那种磨灭梦想的做法,直到在孙韶最落魄,整容花去自己所有积蓄,甚至连一些演出服的费用都凑不齐,范旭阳毫不犹豫拿了钱给他做赞助时,他才看明白。
范旭阳才是他们俩之间真正留下了梦想的那个人,而他的梦,早连带着节操碎成了渣。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除了学音乐出身的李瑞和范旭阳外,大部分人的表现都让人难以满意,所以,主办方立即根据情况对课程进行了调整,下午又加了两小时的声乐培训,舞蹈和肢体训练往后延迟了两小时。
毕竟,他们这是音乐类型的选拔比赛,一个个选出来的的男生,如果只有长相不错,歌唱得不够动听,显然要受人民大众批判的。这哪了得,人民大众的支持才是他们这一比赛能年复一年办下去的动力。于是,果断地,主办方那边一提出异议,这边的课程立即跟着改动。
中午在集体食堂吃饭时,接到通知的十二个人神色各异,有兴奋的,有沮丧的,也有脸色平静如水的。
“小勺儿,你真不是学音乐的啊?”听完通知后,面色平静的就有这一位,发放通知的助理刚走,这位便端着自己的饭盆子坐到了孙韶旁边。
孙韶摇摇头,想了会自己现在的专业,回道:“我学管理的,怎么了?”
范旭阳耸肩,一边吃饭一边说:“就感觉你早上发声的时候吧……嗯,很……正统还是什么的,说不上来。”
孙韶笑了笑,虽然依旧有些避讳谈音乐这些东西的意思,但重生后突然多出来的时间和选择权,让他收起了少年人急于求成的棱角和急躁,他不疾不徐地说:“老师都说我发声都不靠谱的啊,你怎么反而这么觉得?”
范旭阳:“就是一种感觉,昨天也给你说了,我自己组乐队玩了三四年了,我们老师那样的我不敢比,但是,听你一开口,就有种感觉吧。喏,就是跟他有点像的感觉,唉!说不好说不好。”
孙韶顺着范旭阳的眼神,将目光调到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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