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方源看到此等景象,忆起无辜被赐死的卫青鸿,更觉心如刀绞。无奈却正是他们下的手,原因也是所谓的将龙彻引向正途。如今看他对卫青鸿真无丝毫牵挂,心中却又伤感悲苦,只是如何有脸说出来。龙彻那一道手段委实狠毒的紧,将三个老人折磨的茶饭无心,夜不安寝,更兼心力交瘁,身子也一日日垮了下去。太後日日在佛前忏悔,李风方源也是顶著官职,实际上对一干朝政亦无能为力了。
众臣见皇上如此高兴,哪敢扫兴,更不曾有人提起卫青鸿忌辰半字。怜香默默在旁陪侍,见龙彻借著酒兴,挥手舞脚,说不尽的得意之态,更觉惊心。不觉已至天黑,一轮满月悄悄爬上枝头。忽见李皇後盈盈起立,向她使了个眼色,怜香会意,忙跟在後面,来到一处僻静地方,方听李皇後急急道:“怜香,皇上今日之态,大异於以往,今日乃大将军忌辰,他口中不说,哀家也知他心中必不会忘记。况昨夜一夜不见他人影,你跟随他日久,可知他这样作态,会不会出什麽岔子?”
怜香心中一惊,李皇後的话让她更是忧心,也忙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皇上以往从未这样过。奴婢亦十分担心,娘娘还是劝他早些离席,或许歇一夜,明日就回转过来也未可知。”
李皇後道:“哀家也正是此意,恐人单力孤,皇上待你与别个不同,就随我一起去劝说吧。此乃天大之事,顾不得那些尊卑礼仪,你也不要推辞。”说完引了怜香,匆匆回席,温言劝道:“皇上,尽了这半日的兴,想也累了,不如臣妾服侍您回宫安歇。”
龙彻正狂饮了数杯美酒,闻听此言,不由慢慢放下了酒杯,并不言语,怜香也忙劝道:“是啊,皇上,各位大人中不乏年事已高之人,不如就此散了吧。”
龙彻将头转向怜香,募得放声大笑道:“散了,说得好。怜香,都散了,其实早都散了不是吗?”他忽然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目光逼著惶恐不安的心腹侍女,一字一句道:“怜香,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忘了吗?今天就是个许散不许聚的日子啊。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上尽皆变色,太後忙站起道:“彻儿,你醉了。如此美景良辰,怎想起伤心事来……”
龙彻眼中清明一片,哪见半点醉意,却有说不尽的哀痛,转向太後道:“原来母後也记得,没错,您当然记得,三年前的此时,便是你赐了姐夫一碗毒汤,让我们从此後天人永隔,有散无聚。”说到这里,身子踉跄晃了一下,忙扶住桌子,才不致摔倒。
在座众臣除少数几个,都只道卫青鸿乃暴病而亡,万不知这里竟大有文章,一时都呆住了。却见龙彻灼灼的目光转向李风方源,一字一句道:“你们……姐夫最信任依赖,视如父兄般的两位爱卿,你们也不该忘了三年前的那一幕吧。朕在你们府里对酒高歌,姐夫却已在宫中含冤而死,让朕连见他最後一面也不能……”话未说完,怜香已跪下哭道:“皇上真的醉了,此时怎说起这样话来。”
龙彻一把拽起她道:“起来,朕乃天子,朕想怎麽样就怎麽样,为什麽不让朕说,朕憋了三年了,憋的快要死掉。为什麽还不让朕说……”
此时席间早已炸开锅般的议论纷纷,端仪太後情知再也隐瞒不住,泪下如雨道:“你说吧,全都说出来。你这三年难过,你以为我们好过?我们这三人,哪个不是将青鸿视作自己的孩子。只因生了误会,狠心赐死了他。你……你当我们就不悔恨吗?两位大人和我心中的煎熬,青鸿在天有灵,也必知晓。”她话未完,底下李风和方源早已痛倒座上,连站立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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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彻整个人颓然倒了下去,怜香和李皇後吓得忙要扶他起来,却见他脸上泛起一丝豔丽红晕,仰视著天上满月道:“姐夫啊,非是彻儿不遵你遗训,实在是这三年太漫长,已耗尽彻儿所有的心神,如今我是再撑不下去了,姐夫你在天有灵,也当知彻儿一片真心。九泉之下,莫要责怪避我,否则彻儿死不瞑目,定要化为厉鬼,在这三世间寻你踪迹,一日不见,永不回头。”说完唇边露出一丝凄苦笑容,头一歪,竟是昏死过去。
当下宫里便如天塌地陷一般,人人面色惊惶。众臣子都守在外间,太医们进进出出,都是面露忧色。如此过了半日,有人实忍不住了,拽住了一个问道:“皇上如今究竟怎样,可有无大碍?”
那被拽住的太医叹了口气道:“大人们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也委实不知。”说完摇头而去。这里众人便都心凉了半截,若非关乎性命,那太医怎不敢倨实已告。当下个个悲痛心焦起来。
且说寝宫之内,医术最精的李太医已为龙彻把了好几回脉,光方子便递出了四五张去。太後皇後还有怜香三人都紧张望著他,良久方见他抬起手,摇摇头道:“太後,恕老臣无能。皇上的性命,只盼著有造化,得上天垂怜罢了。臣实在无能为力。”
未等太後答话,李皇後已急道:“李大人,请务必尽力,皇上不过今朝才发病,这三年来,他日日欢笑,身体康健,怎能一朝之间,就断定已无药可医了呢?”
李太医别有深意的看了皇後两眼,方沈著道:“皇後娘娘,皇上这几年是否真的日日遂心,相信您再清楚不过了。唉,皇上他乃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若真能将喜怒哀乐形於色,或还可拖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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