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妈不做了。”
张林鑫双眼充血的点点头,一只手搁在抱着他大腿的张漾脑袋上,等到他妈进屋后,才抱起张漾,哑着声问:“小漾儿,要吃什么?”
张漾难得的摇头了,眼睛红得跟双兔眼一样,软软的手掌擦着张林鑫脸上的还未干的泪迹,嘴巴凑过去在他哥的眼角亲了一口,然后做了一个哥哥别哭的手势。
张林鑫懂,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张漾太小,他也许还不懂爸爸已经去世了,在他眼里也许这只不过是一场穿了白色戏服的人演的戏,他也不想他懂,给他脱去那件死气沉沉的白色丧服,捏捏那张滑腻的小脸蛋,“真不吃么?那我们睡觉了,好吗?”
张漾的手没离开过张林鑫的脸,听到要睡觉,连点头,在他的认知里也许现在只不过是一场梦,等明天醒了,他那个从来也没逗他玩儿过得爸爸还会醒来。
张林鑫好像猜错了,四岁的孩子其实也懂得了许多,他们已经有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有一些想法比大人更加通彻,当然也有一些想法让人啼笑皆非,就如张漾所持关于梦境的一套理论。
结果,当然还是从未改变,张父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有时候他会在想也许那天他哥给他用蒲扇扇的风太过温暖,把他的梦境给搅乱了,让他寻找了张父许多年,直到明白事理后才突然醒悟原来那个对他不苟言笑的张父已经离开了好多年。
而张林鑫却在用蒲扇的风将张漾吹睡后,本昏沉的脑袋白光一现,无比的清醒,哭了两天的眼睛干涩的睁不开眼,可还是努力的维持到最大,步行稳健的走到客厅,双手贴住那个黑色骨灰盒,眼里是光,“爸,放心,鑫子长大了,可以保护咱张家的人了!以后张家就由我来照顾。”
张父的逝世让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张家一下子陷入经济危机,得亏了李大爷和金婶的接济,才挨过了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张林鑫并没有去上高中,而是选择了三年制的技校,这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后所作出的决定,考虑到他的成绩问题,上高中实在是个不划算的计划,因为上完高中就还得读大学,就算考不上大学还是要去外面学一门技术,这样一算,钱浪费了不说,时间也是大大的浪费,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小不点需要他看着,他实在不放心如今萎靡不振的母亲照顾不会讲话的小漾儿。
张林鑫嘴里哈着白气进门,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皱皱眉,“妈,我回来了,小漾儿呢?”
林欣源蓬头垢面的从卧室里出来,眼神涣散,显然又是喝酒了,“不知道,刚还在这儿呢!”
张林鑫放下手里的斜挎包,瞟了眼桌上的空酒瓶子,早就见怪不怪了,都两年了,他妈这个样子都两年了,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可是一点儿用也没,前一秒她还伸出三个手指头发誓,后一秒就违誓了,捧着酒瓶子猛灌,喝得酩酊大醉。
双手揽过林欣源的腰,将醉醺醺的母亲拖进屋里,安放到床里,给她撵好被子,叹了口气,“妈,你什么时候才走出来啊?”
女人果然是个既强悍又脆弱的生物,张林鑫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他妈就是最好的例子。
等做好了饭,张漾才急急忙忙的回来,只是一看到张林鑫便紧张的把手藏到背后。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独特变声期声音,沙哑低沉的像闷雷一样,“藏什么,都看见了。”
张漾把手藏得更后了,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似笑非笑的张林鑫,摇摇头。
张林鑫可当没看见,像个小痞子一样双手插兜,两只脚迈了个小八字,嘴巴朝他身后的手努努嘴,“现在都不听你哥话了!”
张漾抿抿嘴,低下头肩膀扭了扭,然后又抬起头,做出一个特别委屈的表情,还是摇头。
“你这小笨蛋,金财哥没跟你说一般做完这个表情,我就会揍他吗?”张林鑫还是那个小混混姿势,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张漾脸色却变化超大,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盯着洞悉一切的张林鑫,唇语:“哥,你怎么知道金财哥教我的?”
“这不是废话!你就天天跟你金财哥混,就你那傻样绝对不会做这么恶心的表情,以后少和你金财哥玩,别给他教坏了。”张林鑫弯下身子,捏住他的双颊玩了一把,然后一把夺过被他藏于身后的东西。
不是特殊的东西,只是一本普通练习簿,瞅了一眼完全紧张到忘了呼吸的小漾儿,坏心眼的捏了封面的一角,故意慢慢的把封面一点点的掀开,张漾心里可是急啊,扑过身子想要抓回练习簿。
张林鑫哪会如了他的意,两手一抬,任凭小矮子张漾跳着脚干着急,眼睑下拉,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儿,这次没有慢慢的翻开,而是迅速的翻开封面,一整页歪歪扭扭的字印入他的眼帘,心倏地一揪,练习簿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儿后才缓缓放下,重新塞进他的手里,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原来我们的小漾儿是想上学了,也该是到年龄了。”
张漾满脸通红,头低的都快碰到鞋尖了,那本子上写得都是他的狗爬字,那都是金铃姐教他写得,一开始也就觉得好玩儿,后来写得越来越起劲,就写满了正本练习簿,心思里就想着读书了,可他不敢提,家里的困难他明白,这两年他哥已经够累了,不想再加重张林鑫的负担。
小漾儿那纠结的小表情就跟偷吃冰棍的样儿一模一样,惹得张林鑫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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